么?”
“没什么。”少年敛去笑意,虎牙被藏了起来,他瞳孔中闪烁出清明的光线,朝红坟伸出手“饿了吧,回去给你做些吃的。”
“咕噜噜——”某位怨祖大人咬唇摸了摸肚子,置气地哼哧一声。
少年二话不说拉起红坟的手将油纸伞递给了她,尖锐的指甲划过他掌心瞬时留下浅浅的血痕,他却不以为然地背过身去“上来。”
“喂…你……”红坟紧握伞柄,心口不一地冷嘲少年“明明是个小跛子……”
前者神情黯了黯,不消一刻恢复如初,他故作寻思“家中还剩了些梨木炭,正好今日孙大哥赠了一袋腌肉,听闻果树炭火熏制出来的肉品口味上佳,真想尝尝看呢……不知是否如传言……”话还未说完,少年顿感身上一重。
“那个…”能清晰听到女子吞咽口水的声音,她清了清嗓子“如果坚持不住要把我放下来呦……”她从未看轻他脚跛,只是惧他承受不住她的重量而已。
“好。”少年将红坟往上提了提,果然要比宸儿重得多。
这一段路到底走了多长时间,红坟已经记不清了,在少年的背上她时而困顿时而清醒,懵里懵懂中只感觉倾盆大雨似是要将整个轶城淹没,每到下雨天她都会莫名生出压抑心慌的感受,然此刻心中却毫无这番感受,只觉得瞌睡虫一直“嗡嗡嗡”地在头顶上飞来飞去。
回到胡宅之时已是凌晨,果不其然胡宅大门前的两只灯笼被刮跑了一只,厅堂还亮着灯却未见宸儿,许是她受不住困意先去睡了,留着烛灯照初五的归家路。
“咕噜噜——”
某位怨祖肚子再一次不争气地叫唤了起来,她在少年背上扭捏两下,生怕隔着薄薄两层湿衣裳他能感觉出来,少年不动声色将她送回卧房放了下来,没来得及给自己换身干衣服便去厨房给红坟准备吃食。
换完湿漉漉衣物的红坟眼趴趴地遥望厨房在雨夜冉冉升起的炊烟,口中的津液再一次流了出来。
待少年端着案盆一瘸一拐走来,红坟已然迫不及待等在了长廊上,“我来我来!”
热腾腾的苋菜汤上漂浮着几根绿油油的香葱,而碟盘上是怨祖盼望许久的烤肉,她兴致冲冲回到卧房二话不说准备开始大快朵颐,然而刚拿起筷子,过长的黑色指甲便刺痛了相交的指腹,尝试了无数次唯听筷子掉落在餐盘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恼羞成怒的人儿干脆直接用手抓着吃,却被滚烫的食物烫的嗷嗷直叫,随后只能望着这一盘香喷喷的食物发起愣来,顿时,心口泛起一阵酸疼,被无忱白炽火圈灼烧都未曾掉落的泪珠子,此时啪嗒啪嗒滴落了下来。
“你怎么哭了?”门外的初五瞅见红坟此番模样,忙不迭进来询问情况。
红坟抽泣着看了眼食物,又看了眼自己被烫得通红的双手,最后那血翳的眸子直愣愣瞪着少年,当中好似千般委屈。
微微烛火被不时吹进来的湿风晃得摇曳不止,桌案上的食物有些凉了,烛火映衬着两个人在卧房内留下形状不一的阴影,厉鬼一样的女子乖巧地窝坐着伸着手,与她对立而坐的少年垂眸在烛光之下为她修剪长长的指甲。
“嘶……”许是剪子触到了肉,女子触电般缩回手。
少年蹙眉“怎?伤到了吗?”
女子见其一脸严肃正襟危坐,憋足了的笑意迸了开来“哈哈哈哈,瞧你这胆战心惊的样子,笑死我了!”
果然,又是她的捉弄,已经不知是多少回了,每一次都被她同一个动作神情骗到团团转,少年轻叹一声懒得搭理她,继续埋首认真修剪女子这黑戳戳的尖锐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