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神。
“俏和尚……”红坟抬头遥望天际,对着某处空茫自言自语“你说我心性愣直易怒,总让我每日跟着你上早课……你可知那梵唱于我来说实在催眠的紧……可我还是跟着你上了那么多次的早课……我明明贪嗔痴全都占却在你那儿勤快非常,我时常问自己为何宁安寺跑的那般勤?我猜大抵是因为,……在你面前……我毫无身份,只是个……爱听你讲经的普通女子……”吸了吸被灌了铅似的鼻头,女子将脸窝进双臂之间,继续碎碎叨叨“我不爱吃斋菜啊……又都是素油,但因是你做的,我还总跟别个小和尚抢食吃,后来你直接给我开了小灶……哈哈哈……你知道嘛,我再也没有吃过比你做的更好吃的焖萝卜了……还记得那日偷跑进你菜园子摘苋菜,于泥泞中摔了一大跤,作业从不早退的你闻讯违了寺规匆匆赶过来只为确认我是否磕碰到了哪里……我是万怨之祖啊……蠢和尚……我强大到可以逆改天命诶,自然是金刚不坏身啊……可我还是磕伤了膝盖……你心疼地替我包扎……此尘……我在你眼里……始终都是稚子一般脆弱……是吗?所以你才……担心我会因你而愤怒……你让我莫对人心起成见,是怕我从此拒绝旁人的善么?你可知……只是因为是你……我才是那个……什么都不会的稚子啊……”
脚步声夹杂在暴风雨中,一抹清影趔趄着奔跑在雨中,寻了大半个轶城,待他几乎要放弃今夜能否找到时,拐角的斜对面青砖瓦墙旁,蜷缩着一团瑟瑟发抖的身影。
见过她傲气凌人扬起嘴角的模样,见过微风拂过她的长发埙声响喝行云她伫立在槐树下的风骨凛然,也见过她狼狈不堪,从水上缓缓飘来不省人事的样子,却未曾想过有一天她会剖肝泣血,嗔痴疯癫。
少年撑着伞,缓缓来到旁人眼中森森可怖的女子跟前,只见她血色的瞳孔正源源不断往外涌着鲜红色的泪,清晨出门的素色襦裙已完全被染成了暗褐,那是血渍干涸在身上形成的,他该远离的,不是吗?
“墓诔姑娘……”轻声唤她时将油纸伞举过她的头顶,替她掩去了屋檐的雨帘。
洒落在身上的寒意不知何时被驱赶,女子微微颤颤抬起眼帘,雨夜之中,矗立着眉清目秀的少年人,他同自己一样浑身湿透,鬓角一直在不住滴水,他的嘴唇被冻得有些发紫,隐忍着不自主的颤抖,为她支撑伞的手却异常坚定,恍惚间,此尘清淡的身影与之重叠在了一起。
“……你……”嘶哑的喉突兀开口,疼得她呛了起来,她暗了暗神情撇过视线“你不是,走了吗?”
少年人蹙眉,叹了声“嗯。”从来没有想走,但事实如此。
“还回来干什么……”女子将内心的脆弱收拾地一干二净,她撇过头去擦拭粗劣地擦了擦眼角。
“下雨了。”少年望着地面几乎汇聚成小溪的瓢泼大雨,如实说。
红坟嘴角掀起不理解的笑“那你更应该好好在家呆着……这么晚出来宸儿会担心……”
“你没带伞……”油纸伞大部分用于替红坟遮雨。
眼前的少年浑身湿透,衣物浸了雨水紧贴在身上将他的身形勾勒得更加瘦弱,红坟将脑袋埋得更深不打算搭理少年,方才明明跑得比谁都快……
“回去吧。”少年蹲下身来柔声说。
万怨之祖挪了挪屁股,恨不得将自己伪装成一块石头谁也见不着的好,她依旧用幼稚的方式抗拒初五。“你走。”声音埋在双腿中,没有任何情绪。
大雨滂沱,少年挑眉往前者跟前凑了凑“……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让你走!”红坟猛地抬起头,想来自己面色恐怖定能吓他一吓,谁知她张牙舞爪半晌,少年却只是半盏懵圈半盏疑惑地看着她不做声。
“扑哧——”突兀的笑声弥漫在雨中。
厉鬼怨祖皱眉“你…你…又…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