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
榻上人鼻腔发出嗤声,摆摆手,道“我问的是你卖身醉梦坞之前的名字。”
女子的凤眸前所未有的瞪大,好在男子躺着并未见到她的惊诧,缄默的空气冉冉而起,荡在二人之间许久,直到男子抬起头鼻音发出疑惑“嗯?”
又等了半晌,还是没声,男人心下自己一年也攒不下几次好脾气,大概今天都要用在此女子身上了,他想这花魁不会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吧?“你会蠢到连自己名姓都忘了?”嘴角泛起讥嘲的笑意。
“王远君。”
像是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再次抬起头时,花魁已不再畏惧男人的视线,而是勇敢地目视他,一字一顿念出了自己的名字。
闻言,男子嘴角的笑意突然凝固了起来,脑袋一胀一胀的疼,就好像有人在自己脑子里放了几个会无限膨胀的鱼鳔,此刻正已达到快撑破他脑壳的极限;他忽地干笑了起来,“真是个英气的名字……”
花魁浑身一震,随后附和着笑道“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尾音处有些粘稠,似乎沾染了诸多情绪。
阳光终于不再灼热,现在变得暖烘烘的,将天空染成了橙黄,一眼过去望不到头的桔园,走在护城河岸旁归途上的三人其中之一揉了揉咕咕直叫的肚子,她咬着拇指仰头盯着苍穹,将其想象成一只又大又甜的桔子而自己就是其中的蚜虫,怎么都吃不完这蜜糖般的水果。
“喂,小心啊!”绿荷小姑娘见痴憨望天的女子拦都拦不住地踩进了眼前的坑中,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唔!”红坟机敏地反应过来时身子在半空扭出了个非人的弧形,如是满涨的弓弦,谁知重心不稳,就这样左脚做了右脚的绊子,原本只是跌个狗吃屎,这下强行逆改方位的结局只能是直奔护城河去,恰巧刚过成门,这里汇聚了城内多处支流,当中湍急的暗流埋伏在静悄悄的水平面之下,只听“噗通”一声,红坟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水中,水花溅到了宸儿身上,她被吓得惊声尖叫起来。
宸儿感觉一阵风席卷而过,又听一声“噗通”第二个身影消失在了水中。
入骨的寒冷侵入红坟的意识中,这是何等熟悉的感觉,她能清晰地听到浑身血液流动的声音,以及那颗拼命跳动的心脏在努力维持身体的机能好让她能抽出袖口里的符箓飞出水中,然而她像是被谁突然挑断了脚筋手筋,在激流之中动弹不得,眼前闪烁过无数的画面,没有一张是记录她会游泳这件事的……“咳——!”身体越来越下沉,压力与窒息感让她极度想呼吸,却在开口的瞬间被暗流挤灌进大量的水,胸口好似被剖开似的剧痛,当“会死”两个字在脑海显现出来的时候,红坟恐惧地捏住自己的口鼻,心下里呐喊着‘救命……谁来救救我……’
世界上并没有什么灾劫能令万怨之祖害怕,只有水灾能令她无所适从,她连召唤出阿祈的机会都没有,那种四周都是寒冷压迫,仿佛无数的双眼在黑暗中冷冷窥视着她无助挣扎的感觉,毛骨悚然。
暗流像是一双双强悍的手臂,将她到处拉扯,她如是一叶枯秋,在寒风大作中凋零。
‘不好……意识在……慢慢流逝……’视线开始模糊,护城河底什么都有,却没有空气,缺氧的脑袋开始犯浑,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万怨之祖抗得过天雷,敌得过妖王魔神,却在水中见到了自己人生的走马灯,‘啊,原来我入世才这么短的时间吗……’画面中竟全然是在人世发生的事情。
“没事别老叫我出来。”是阿祈的声音,他在埋怨。
“哪怕用尽一生,无忱也会帮怨祖寻得——情之一字。”青葱的无忱当初的那番信誓旦旦还历历在目。
“死红坟,再不起床我扒了你的皮!”这凶悍的声音不是灵鹊还能是谁,糟糕了,答应看着她出嫁的……
“墓诔姑娘,你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