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什么破诗,假的!都是假的!……等本王回去非打他个一百大板不可!”似是想起了什么,男子忽地眼中一亮,朝着花魁又问“跳舞呢?会跳舞吗?本王…呃…本公子可以勉为其难为你抚琴伴奏,如何?”都说醉梦坞前花魁舞技了得,能踩着飘在半空的花瓣起舞,那身姿如是九天神女一般,想来眼前这位也定有技傍身。
然而,眼前人发出了类似哽咽的声音再次摇了摇头。
额间青筋暴露,男人忍不住想爆发,然啜泣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生平最怕女人哭,这下好了,一个头两个大,他一边揉着颞颥一边叹息“本公子又没怎么样你,有什么好委屈的?该哭的人是我吧?”
花魁漂亮的丹凤眸噙着湿润,看起来有种被人蹂躏过的娇柔,她香肩一抽一抽,声音抖得厉害却有些倔强“我……我会唱小曲……”
“小曲儿?”也是神奇,作为数一数二的大型风月场花魁,雅歌大调不在行,却会民间的东西,“哦?”好奇地露出愿闻其声的表情,“唱来听听?”
只见花魁一改方才的唯唯诺诺,纵身来到了餐桌旁,左手握住印花碟,右手拿起一根金筷,朝男子颔首行礼。
“开始吧。”男子懒洋洋地倚靠着,翘着二郎腿,闭起眼睛。
“彼泽之陂呦……有蒲有荷矣……有美一人兮,伤如之何矣……寤寐无为兮……涕泗滂沱呦……”不知花魁脑海中会泛起怎样的涟漪,荡开怎样的画面,只见她眼中晕开一层又一层的幕帘,思念在其中化作无数的繁星,她银铃一样的嗓音继而娓娓“彼泽之陂呦……有蒲有蕳兮……有美一人呦,硕大且卷矣……寤寐无为呦……中心悁悁矣……”
男子缓缓睁开眼睛,他本抱着玩味的心态听曲,想来这民间的东西也入不了他刁钻的耳朵,只当做乐呵乐呵的小调来听,没想到吟唱之人词句之间全然的思怨使得他意识里下起了绵绵细雨,竟跟着一起哀伤。
“叮——叮——”
没想到瓷碟与筷子也能发出悦耳的声音,只听她如是词中女子,婉转着思念成疾“彼泽之陂呦……有蒲菡萏矣……有美一人兮,硕大且俨矣……寤寐无为呦……辗转伏枕矣……寤寐无为呦……辗转……伏枕矣……”
在宫廷雅调中是永远不会出现此类露骨的相思词的,所有的一切表达都极为含蓄,生怕旁人听出当中的男女之情,歌舞从来都是赞颂君王群臣,仿若这些人之天性就一定要被抹杀掉,男子有些失神地望了望女子,她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战战兢兢,噙着氤氲的眸子不住地飘向他,视线触碰到之后又急急闪躲。
男子起身伸了个懒腰,虽然他并不想承认自己被诗经中的这首《泽陂》改成的民间小调给打动了,但还是懒洋洋地回了句“好听。”要知道,就算是探星楼的大艺伎出来表演,他听到瑕疵时也会出声喝止,然而今天尽管花魁一口一哽,半曲就咽,但他还是耐心的倾听了下去,直到曲终,这一句夸赞若是熟识他的人听到,一定会吓掉下巴。
“在公子面前献丑了……”女子欠身回礼,眼中的泪掉落在地,开出小小的水渍之花,起身之时,一张绣着并蒂莲的绢巾被递到了跟前,花魁瞠目凝视男子不耐烦的表情。
“擦擦吧,妆花了。”他以最快的速度说完这句话,随后撇过头去。
“多……多谢公子!”花魁舒展眉宇,受宠若惊地接过绢巾,小心翼翼擦拭眼角的湿润。
气氛比之方才好了不止一星半点,男人突然觉得自在了很多,原来,这全都取决于花魁的心情,当她情绪紧张时,整个屋内都肆意着无由来的拘谨,当她终于稍稍开朗了些,那些局促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再次躺回榻上,榻底的冰库让他好不凉爽,相聚半天也是缘分,他打算记住花魁的名。
前者微微欠身行礼“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