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芝兰坐了下来,示意一旁的婢女将食盒打开,浅笑着应到“为了避祸,暂时借了莫夫人的身份躲一躲。”
不度看着她顶着一张左相夫人的脸,十分不适,“你是从何时开始扮成莫夫人的?原先的莫夫人呢?”
“你放心,她好着呢。至于是从何时开始的嘛……”木芝兰冲她眨了眨眼,“大概就是从第二次将你请过左相府的时候吧。”
不度嘴角微抽,“木姑娘果然与众不同,先是扮做了崔大人的娘,再来是岳母,我现在倒开始怀疑,你从一开始就不是想当崔大人的娘子,而是他的娘了。”
木芝兰闻言噗嗤一声,忍不住捂着嘴咯咯直笑,“不度姑娘果然如我所想般的有趣。我与他之间,确实道不清。不过,我扮作莫夫人可真是与他无关,而是与你有关。”
“木姑娘方才说的不是避祸么,怎的又变成与我有关了,空口白牙的,你可别想讹我。”不度挑了挑眉,可神色却并不在意。
“你别不信,我从不说假话。”木芝兰收住了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避祸是真,与你有关也是真。”
“那你倒是说说,怎的有关?”
木芝兰神秘的笑了笑,移开了目光,看向面无表情的坐在不度身边静默不语的玉三郎,“我知道的不多,不若让三公子来说说?想来这段时日,你也查到了不少与不度姑娘身世有关的事了吧。”
“你调查我?”不度狐疑的看向玉三郎,不过片刻,忽而轻轻一笑,“这也对,你要用的人,若是不查清楚才是真的傻子。”
她笑的很轻,带着抹自嘲,看着玉三郎的眸中毫无暖意,只有疏离和冷意,“那你查出了什么?”
玉三郎冷冷的扫了木芝兰一眼,面不改色的答到“只查到你与左相府有关。具体的,也许木姑娘会更清楚,毕竟阳春阁的那个嬷嬷,不就是你送过去的么。”
说着,又将话抛回给了木芝兰。
木芝兰眸光闪了闪,“我就知道这事瞒不住三公子。”
正说着,婢女已经将食盒里的糕点和酒壶摆放好了,木芝兰将一碟精致的蛋黄酥推到了不度的跟前,脸上带着几分热络的笑意,“这可是我特意让人去云味斋给你买回来的,你且尝尝,可比左相府里的好吃多了。”
不度皮笑又不笑的将那点心推开,冷着声道“木姑娘有事直说吧,我们的关系可没好到能坐一块儿吃东西。”
被她这般冷漠拒绝,木芝兰也不气,而是自个儿倒了小半杯酒,顺着她的话道“不度姑娘还真是性情爽快,既然如此,那我便也就直说了,我要你帮我。”
不度笑了“帮你?木姑娘不是在说笑吧,你如此手段通天,哪还需要我这样一个没权没势的小老百姓帮忙。”
“我说了,我从不说假话。”木芝兰轻酌了一口小酒,悠悠说到,“不度姑娘就从没过要查清楚自己的身世吗?”
“不想。”不度很直接的回答了她的问题,神色也是云淡风轻的,看不出有一丝犹豫和纠结。
“那若是你其实并不如你所想的那般无权无势呢?你的父母尚在,权势和富贵也都唾手可得,只要查清身世,你便不用再过四处流浪朝不保夕的日子,也能有父母疼宠,这样不好吗?”
“那又如何?权势和富贵本就不是我所求。人情本就是淡薄,这么多年了,追求那缥缈的生育之情又有何意义,疼宠和温情,我已在别处得到的更多。得到和失去是守恒的,若我再去强求那些过往,那势必要失去现在的一些东西。”不度淡淡的说着,目光越过她,落在了窗外那沉沉的夜色中,“我现在的东西都很珍贵,一个也不能失去。为他们,不值。”
木芝兰第一次变了脸色,讷讷的看了她好半晌,才苦笑一声“原来不度姑娘比我所想的更为通透。如果当初我也能如你这样想得开,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