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等五日,到时阿南都巫师要是还与我们耍啥花样,这陀历神庙便是第二个骑士堡!”
我强压满心的怒火,整了整鞍前的刀鞘和箭壶,勒紧马缰。
跨下的乌孙神驹顿时双蹄奋起仰天一声长啸后,穿过金黄色的麦海朝梵那多山的方向一路飞奔而去。
只有如此信马由缰,才能舒展心中块垒,遏制住陡然升起的杀气。
大伙没人追我,都立在马上望着我渐渐远去。
除了苏叔以外,在场所有人都明白那座地中大海岸边的骑士堡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是当年我们在罗马国的蒙难之地,也是后来的复仇之所。
今生今世,我都不想再遇见第二个骑士堡,和又一位赫斯鲁尔。
我的宝马终于跑累了,如懂我心思一般,“嗒嗒嗒”踏着碎步来到了一处四面光秃的石坡之上。
远处婆罗门神庙的大殿和广场尽收眼底,供奉万神的金塔在阳光下灼灼生辉。
我忍不住取下长弓羽箭,对着金塔的方向奋力射去。
一条白光伴着啸音划过蔚蓝的天际,而追逐白光振翅而去的却是我们的青鸾大鸟。
“大哥!”,“少主!”
几匹银白、棕赤、黑色的乌孙青马,迎着麦浪向我这边奔驰而来。
朵儿和秦冲他们终究放心不下,策马追我来了。
时间已过午后,收割胡麦的贵霜土民纷纷牵着牛车马车,走出了各个村落,来到了川上。
就如我们于阗国人那样,收获季节所有的农人不论老妪稚子、士子渔樵,全都举族而出。
在这雨季将来的达丽罗川,贵霜老民们更是如此。
满腔的戾气已然消散,我们牵着马匹往回走去。
阡陌两边农人们挥汗如雨,用钝重的石镰和石刀割下麦穗,放入背后的藤篓之中。
不时有年轻的农夫直起腰来双手合十给我们行礼,满脸善良的笑意不带任何的瑕疵。
这些后生可能都是前几日分水石坝上的苦工,他们认识我等,我们却认不识他们来。
远处的藤桥上,一些土地在大河对岸的老民,正在以藤篓回运收获的胡麦。
藤桥晃晃悠悠,背篓中的麦穗也如飞蝶一般纷纷而下四散飘去。
如此情景令我羞愧难当,赶紧翻身上马领着众人离开这片正在收获中的原野。
《魏风》有云: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汝,莫我肯顾。逝将去汝,适彼乐土。
虽然这个达丽罗川上真正的硕鼠,是那位婆罗门神庙中的阿南都祭司。
如此大忙时节,我等此时却是锦衣华服、耀武扬威的在川前闲逛,也必有不劳而获的硕鼠之嫌,不如赶紧离去。
回到营地后,向大伙宣布行期推迟、五日后再行启程。
早已整装待发的老少兄弟们不免有些失望,但也无可奈何。
“苏叔,各位兄弟!虽然行期推迟,但我们也不能在这成天吃喝睡大觉是吧?总要找点事情做做才是!”
大伙正准备散去,重新扎营埋锅、卸鞍
牧马,我赶紧登上高处满脸堆笑的叫住众人。
“少主,你这是啥意思?想带兄弟们去何处耍耍?哈哈哈!”
“少主说得没错,这几日早就睡腻歪了!可这儿穷乡僻壤,连个像样的集市都没有!”
“要不我们去前山狩猎!岩羊的滋味不错!”
“这边地气炎热不比北国,猎杀那么多牲口也没法保存啊!你以为我们是在长安城的易寨啊!”
一听说找事情做,大伙的兴致一下子重新高涨了起来。
“前些日子修筑石坝,这些贵霜老民出了不少人力,耽误了收获的节气!眼看这北天竺的雨季就要到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