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尘很晚才回到晓月殿。
她疲惫地一手扶着墙,一手撑着腰,一步又一步强挨着往住处走。
她愈发后悔当初莽撞,损了骨骼。尤其是腰上的那一块骨刺被敲掉之后,如今要用的到腰轴的,样样都拉胯。活动右腿也是如此,原本肌肉孱弱,又带累腰椎,真真是雪上加霜。
现在连走路都困难,几天之后还如何与那少年比武啊!
千尘心里叫苦连天。
晓月殿正亮着灯,千尘倒不惊讶,因为她近日日日要活动到很晚,索性不熄灯,省得晚上回来望着黑咕隆咚的地方心里瘆得慌。
晓月殿的松树太繁茂,连月光都遮地八九不离十,若没有屋里的灯光,平常人只怕要在曲折的小路上摔个七荤八素。
千尘摸进院子,轻车熟路地进屋锁了门,一回头却见殷司正坐在榻上冲着她笑,两条长腿悠然自在地荡啊荡。
“阿雪!”千尘的眼睛一亮,欢快地喊了一声便要奔向他,然而整整活动了一日的肌骨实在疲惫,她刚想迈出右腿,身子便一个趔趄要往前头倒去。
幸而殷司眼疾手快,眨眼间便出现在她旁边,托起了她的身体:“小心!”
千尘堪堪站定,脸上的欢欣还未被有一回惊无险吓退,站定之后反而顺势抱住了他的手臂:“我听云傲讲你后天才来呢,怎么今日就到了?”
“没办法,想你了。”殷司捏了捏她的脸,自己也不觉微笑起来,“怎么样?这里应该没人敢欺负你吧。”
“我哪里那么容易就给人欺负了呢。”千尘完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眼中的欢喜似乎能溢出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向来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儿。诶,对了,你在这里的话…宁儿呢?”
千尘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来。
“有人照顾,很安。”殷司想了想,道。
有人照顾的意思是,有傀儡照顾,饿不着他。
很安的意思是,放在地宫关着,别人进不来,他也出不去。
“那便好…”不知道为什么,千尘觉得他们有点对不起孩子。这话说得到底有些心虚。
不过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千尘抱住了殷司的腰身,贪婪地嗅着熟悉的味道:“我也想你啊,我也很想你啊…我做梦都会梦到你呢…”
有一说一,殷司对她见到自己的反应还是十分满意的,充分说明了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充分满足了他的成就感。
他忍不住摸了摸千尘的头发:“听云傲说你一直在想办法恢复腿脚,一定很累吧?”
“累。”千尘整张脸都埋在他怀里,闷闷地答了一声,“超级累。”
“那我们不要站着了。”殷司轻松地将她抱起来,放在榻上,自己也坐在旁边,“今日义父也随我来了,正好请他看看你的腿。”
“也好。”千尘苦笑,“云傲有没有跟你说那个给我下战书的白衣少年?”
殷司点点头:“说了。”
“那你…”千尘试探着问道,“没有什么看法?”
“看法…”殷司想了想,说道,“我去看过擂台了,到时候会有一块镇灵印悬在擂台上方,这样一来,擂台上的修士就会被封印所有灵力。”
他顿了顿,道:“我去看了看,还试了试那镇灵印的强度。”
千尘依旧一脸不解。
殷司敲了敲她的脑袋,道:“以我现在的修为,足够在眨眼之间破坏镇灵印把你捞出来。所以,你尽管去比,不论输赢,你都很安。”
千尘愣了愣,道:“我还以为你不让我去呢。不去的话…岂不是更安?”
殷司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千尘会有这个想法。
“你是一个人,”殷司哭笑不得地解释道,“又不是我养的酒狐。你有你的思想和抉择。”
“阿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