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的。
况且我已听说樱娘那未婚的夫婿在京城做了官儿,若追究下来……恐怕我一家子的命都不够赔的。
我鬼迷了心窍,才听信了沈家姐弟的主意。
沈家姐姐说,只要把樱娘姐弟杀死,那丑事就无人知道了,而他们恰与樱娘姐弟年纪相仿,可假扮之,介时他们可在京城谋个好前程,而我也可保全小宝。
都是他们的主意啊……”
燕子已收起了刻有荷花图案的印章。他终于在张秀才的讲述中听到了一句重点,追问道“人是谁杀的?”
“这……”
“哦,是你。”燕子了然。
若是沈家姐弟下手的,张秀才绝不会替他们承担罪责,他犹豫了,便说明动手的正是他。
“我是被他们诓骗的啊……”
燕子可不管这些,他又问道“尸首在哪儿?”
“城南有个破庙,庙里有口破钟,人就埋在那钟底下。”张秀才颓然道。
燕子冲着楼下喊道“你们都听见了吧?此人已承认了杀人的罪责。”
几名衙役一拥而入,县令最后进屋,冲燕子直拱手,“英雄”“豪侠”地称赞个不停。
“交给你们了。”燕子道“快快将判决文书和人犯送往大理寺,那位等着呢。”
“一定一定。”
县令亦赶往二楼抓人,卢倾月在其身后,没进屋,只是探头探脑地问道“结束了?”
“嗯。”
“报官还是管用啊。”
卢倾月如此强调,因为报官的主意是他想的。
既然要将张秀才押往京师,不如动用官府的力量,他们还可少操点心。
“刚才……还真挺危险啊……动刀子啦?”安固又道。
“嗯。”
“那……你接下来……”
“我回去。”
“哦哦。”卢倾月指了指出城的方向,“那……我带商队走了,今日一别……”
燕子没等他将煽情的话说出口,摆了摆手。
卢倾月抱拳拱手,道了一句“保重”,转身离开了。
两人相处一路,虽谈不上多深的交情,但在卢倾月这个没经历过什么大风浪的小商人看来,也算是共同沐浴了血雨腥风,此刻离别,他心中有些感伤。
燕子没对他讲过什么道理,却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
原来真正的朋友是这样的,可以不远千里去帮你查明一个真相,甚至可以不问缘由,也不需要感谢,卢倾月那些为了钱财反目成仇的本家兄弟,与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他突然十分羡慕吴关。
不是“凭什么好事都落他头上,好人都让他碰见”的羡慕,而是“我想成为他那样的人,我想加入他们”的羡慕。
避让铃叮叮当当地响着,长路漫漫,卢倾月的商队终于出了城父县。
长安,大兴宫。
李世民今日有点忙,因为除了国事,裴矩的家事也找到了他。
他可没那个癖好干预臣子的家事,可裴矩与旁的臣子不同,他已八十岁了,往你跟前一赖,你一不能打他,二不能责骂他,重话都不敢说一句,万一老人家受不住委屈,一口气上不来死在大兴宫,这算谁的?
君君臣臣,君在上,但偶尔皇帝也有拿臣子没办法的时候。
“所以,您的意思就是不让裴宣机娶那民女,是吧?”李世民问道。
“圣上开恩啊,臣实不敢违逆君命,故而趁您敕令未发,赶紧入宫求情……且我儿已与那女子断了往来,他们二人……”
李世民只想快点结束与裴矩的纠缠,摆着手道“我当什么大事,您既已说明情况,我自不能强人所难。赐婚之事原只是随口一说,您莫将其放在心上。”
“哎呀,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