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已做了十余天心理准备,但人真来了闫寸还是紧张。鬼知道他走向人家姑娘时,是如何强迫自己不要同手同脚的。
“某正是闫寸,姑娘是……”
“奴家樱娘,青娘的妹妹。”姑娘忙行了个万福礼,嘴角忍不住向上勾起,心里大概很为闫寸的长相满意。
姑娘身后跟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看起来和吴关年纪相仿,那少年亦落落大方道“我那时太小了,还不怎么记事,不知闫县尉记得我吗?”
“不是县尉了,闫兄已调至大理寺。”吴关道。
“哦哦,恭喜……”
闫寸自然记得童年时青娘有个小尾巴,但其长相早已模糊了,只能应道“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不过……是我的错,名字我真记不起来了。”
“无妨无妨,”那少年忙道“我叫崔林。”
“喔——”闫寸点头,“是了是了,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吴关也下了马,开门,并招呼道“进屋叙话吧,嫂……姐姐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买些吃的。”
说完,他又重新上马,不理闫寸一个劲儿使的眼色,决然而去。
吴关才不当电灯泡。
闫寸招呼两人进院,“听说你们在河南道老家受了不少……”
“苦”字还没出口,巴图就窜了出来,它也不是扑咬,只是想闻一闻陌生人。
樱娘吓得“哎呦”一声尖叫,顺势向闫寸身边靠了靠,紧张地抓住了闫寸的袖子。
“无事。”闫寸拦在巴图面前,喝道“回去!”
巴图似知道自己吓着人了,坐在原地,依旧伸着脖子闻,卡曼也凑了上来,好奇地打量两个陌生人。
闫寸蹲下身,在两条犬头上颈上摸了几下,给客人解释道“不用怕的,它们不咬。”
说话时他看了一眼吴关自制的简易喂食器,发现里面空了,便走进屋里。
“进屋来吧,你们先坐。”闫寸道,顺势拉出了被樱娘抓住的袖子。
樱娘姐弟俩落座,闫寸却没坐,他伸手摘下几条挂在绳上的肉干,放在案板上,切了起来。
将肉干切成小肉丁后,一股脑倒入了自动喂食器。
经过最初的害怕,见两条犬十分听话,樱娘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她跟着闫寸来到屋外,指着自动喂食器道“这个东西……心思真巧。”
她本意是夸闫寸的,没成想闫寸道“是我朋友做的。”
闫寸指着吴关离开的方向道“就是刚才那少年,他叫吴关,他心思确实很巧。”
樱娘笑道“我看他与阿林年纪相仿,或……”
她想说或也可成为朋友,又一想到自家身份低微,不知对方什么身份就这样乱攀关系,要闹笑话的。
闫寸见她局促,心中有些不忍,忙宽慰道“你莫多想,你来投奔我,我的朋友自就是你们姐弟的朋友。”
赶往集市的吴关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还不知道,闫寸已拍板给他添了俩便宜朋友。
闫寸与这姐弟二人毕竟是童年玩伴,聊了几句,最开始的生疏渐渐散去,大家都打开了童年的记忆,感慨颇多。
樱娘道“郎君可还记得,有一回城里来了个售卖麦饴的老丈,你阿耶买了些给咱们分着吃,姐姐分得比我多,我就又哭又闹,后来你把麦饴分我一些,我跟姐姐一样了,才止住哭。”
“似有此事。”闫寸尴尬地笑笑。
他还记得此事,也记得当时的想法这小丫头可太吵了,快些拿麦饴堵了她的嘴吧。
樱娘继续道“你还跟我们说,要我们姐妹一心,不要为了争抢一点东西伤了情谊。”
闫寸面露疑色。
不会吧,这是他能说出来的话?要说跟自家两个哥哥争抢东西,他绝对是独一份儿,尤其抢吃的,智勇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