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负重伤,但只要给他们一丝希望,他们就又能精神抖擞地执行任务,好像永远不会累。
但闫寸阻止了袁四。
“你的马太累了。”闫寸道:“你骑我的吧。”
袁四知道现在不是推让的时候,便问道:“那我如何将马还你?”
“去大理寺找我,我叫闫寸,到时咱们再将马换回来。”
“多谢。”
袁四丢下自己的战马,骑着闫寸的马迅速驰向长安。
“我……”吴关迟疑地看着袁四的背影。
“想去就去吧。”闫寸道。
“多谢。”吴关亦夹了一下马肚子,飞速跟上,口中喊着:“等等我,咱们同路!”
“哈哈,有意思。”石不悔突然道:“你应该很后悔吧?为何要给我配一匹蔫马。”
闫寸不答话,只是将手中的破布往石不悔口中塞去。
“别啊……别!……我告诉你个秘密!”
“连疼都不怕的人,还怕这破布上的一点血迹?”闫寸道。
他帮袁四处理伤口,手上沾了血,没地方擦,便全擦在了破布上。
“那不一样,”石不悔道:“你这有点儿侮辱人了。”
闫寸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谈侮辱?你最好吐点儿有价值的消息。”
“那我们交换,你刚才说我让你明白了一个道理,我很好奇是什么道理?”
“你让我明白,人还是别活那么久,到了该死的时候就赶紧去死,免得拖拖拉拉留在人世作孽,以后做了鬼,不知要在十八层泥犁狱还多少年债。”
“这就对了嘛,”石不悔道:“一个古代人,就老老实实烧香拜佛,妄想跟我扯什么后世科技,你懂吗?”
“我只知道,什么年代都有人渣。”闫寸道:“我已回答了你的问题,该你了……”
石不悔又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
闫寸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将破破团进他口中。
“你骗我的,我上当了,我知道。”闫寸淡然道。
接下来这一路,无论石不悔搞出怎样的动静,闫寸都一声不吭。
这反倒让他找到了治石不悔的办法。
一个时刻寻求刺激的人,最怕的莫过于无聊,你越理他,他越蹬鼻子上脸,你晾着他,他就浑身难受。
两人在荒野过了一夜,第二天正午时分远远看到长安城,闫寸才拿出了他口中的那团破布。
嘴巴张得时间太久,石不悔的下巴已没了知觉,一开始甚至都合不上了。
他哼哼唧唧,偏着脑袋,用一侧肩膀抵住下巴,慢慢合上嘴。
下巴收起的瞬间,他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舒服的感叹。
“我想好怎么惩治你了。”闫寸道。
他很认真。
石不悔的眼神闪躲了一下。
他在掩饰惧意。
这一路上,他的锐气被磨去不少,锐气没了,恐惧终于浮出水面。
“你说的每句话,我都信。”闫寸道:“你是来找乐子的,我信,你来找什么……‘它’,我也信,你拿这具身体要挟我,让我既不能伤你也不能杀你,这更得信了。
既如此,我就不理你了。”
“你说什么?”
“就是字面意思。”闫寸道:“大理寺牢房有得是,不缺你一间,你就在里面待着吧。
让我想想,大理寺牢房关得最久的是谁……好像是个前隋旧臣,大业七年关进去,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他的案子总审不出个结果,直拖到国家离乱,再也没人管了。
直到太上皇领兵攻进长安,他才得以释放。
入狱时是三十岁的壮年,虽只在狱中待了不足十年,出来时却已是个老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