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远,他也看不清。
“你留下。”闫寸独自驱马上前。
确有一个身披山文甲的人,他已伤得奄奄一息。
“喂,兄弟,醒醒……”探过脉搏,确定对方还活着,闫寸将趴倒的人扶了起来。
可对方依然昏迷,对外界的呼唤毫无反应。
闫寸自马身侧解下水囊,试探地给他喂了一小口水。
那人的魂魄似被这口水勾了回来,只见他眼皮颤动几下,终于睁开了眼睛。
睁眼的瞬间,他大吼一声:“杀!”
凶狠的爆发力差点将闫寸从马上推下来。
“兄弟好身手。”稳住身形后闫寸说道。
说话间,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骑兵。
二十出头,或许还不到二十岁,中等身材,手上的老茧说明他擅长使用长兵器。
长矛,或者长鉞。
看到他的手时,闫寸暗自叹了一口气。
他有一只手,你完全变成了紫黑色。健康的皮肤是不会呈现这种颜色的。
那只紫黑色的手,手臂上插着一截断箭,恰在胳膊肘的位置。
箭的周围紧紧地缠了一圈破布,不已被血殷成了红褐色。
他的血管被射穿,没有及时救治,半条手臂怕是保不住了。
骑兵亦注意到了自己的手臂,他被吓坏了,“啊”地一声长叫,跌下了马。
“不不不……”他用另一只健康的手拍打着紫黑色的手臂。
可是毫无知觉。
他不甘心,只要间抽出一把短刀,抬手就冲着只黑色的手臂割了下去。
若还能感觉到疼痛,就有希望吧?
“住手!”闫寸一把夺过他的刀。
“你叫什么?”闫寸一边检察他的伤口,一边问道。
“袁四。”骑兵答道。
“袁四。”闫寸重复一遍,算是正式认识了,“你是哪支队伍的人?怎跑到这儿来了?”
“前线……败了……大败啊……长安要完了。”
观瞧着动静慢慢凑上前来的吴关恰听到了这句话,急忙问道:“哪里败了?”
“尉迟将军。”
“什么?!”吴关大惊,摇头道:“不可能!”
可他没法说服自己,眼前的袁四明显是刚从前线回来的。
闫寸伸手拍了拍吴关的肩,示意他莫急,并问道:“你们何时战败的?”
“前天晚上,尉迟将军推断突厥要来袭营,命我们夜里埋伏在敌军的必经之路上,待其进了营地,杀其一个措手不及。
我们从军令而为,确杀死了一些突厥人,尉迟将军还斩了他们一名主将。
可突厥竟兵分两路,不知怎的又杀入一队人马,对我军前后夹击。
突厥人多,我军不能敌,许多人都溃散了。
尉迟将军被围,情况十分危急,突围的——加上我,我只知道有两人突围。
另一个……”
袁四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他比我伤得重,没坚持到长安,就……哎!
快到长安了吗?得去通风报信,救我们主将啊。”
“你走过了,”闫寸道:“此地距离长安有大半日路程。”
“啊!”袁四一惊,扯到了手臂上的伤口,不禁皱眉。
“疼吗?”闫寸问道。
“不打紧,我……”
“究竟疼不疼?”闫寸打断了他,认真问道。
袁四便认真答道:“疼,但不厉害。”
“知道疼,还不算太糟。”闫寸道:“我试着帮你包扎得松一些,快往长安赶吧,兴许手还能保住,你还能骑马吗?”
“能。”袁四单手就要翻身上马。
闫寸见过不少像袁四这样的唐兵,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