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东西,可否麻烦你哪儿进来的从哪儿出去。”
燕子正是翻窗进来的。
“恐怕不……”
这回,荷花打断了燕子。
她指了指床榻下的恭桶,道“我要方便一下。”
燕子语塞,胡乱往口中塞下第二张油饼,一言不发地翻窗离开。
这天早上,秋阁的鸨婆被荷花的饭量惊呆了。
如此纤细的一个女子,竟将她送去的饭食一扫而光。要知道,鸨婆可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呢。她捉摸着,荷花怎么着也得剩下一张油饼,正好让她打打牙祭。
没有的,连一粒芝麻都没剩下。
今日荷花未出秋阁,整整一天,她都在遴选姑娘,将姿色说得过去的留下,其余歪瓜裂枣的,则只做为侍女人选,教习她们步态走姿,使其看起来落落大方。
教习几遍后,荷花让她们自己练习,余下可以继续接客的姑娘,她则教了一些化妆技巧,又列了一张单子,差遣店里的仆役去往京城她熟悉的脂粉铺子,采购一些她认为好用的胭脂水粉。
若要改变一个女人的形象,最快的办法便是从妆容着手。
果不其然,这天下午,商队陆续进入鄂县后,荷花所管理的四间院阁,生意明显好了许多。
当然,荷花很清楚,最主要的原因并非这些姑娘做出改变,而是因为赌坊关张了。
晚间她坐在房间内数钱时,燕子又来了。
两人只是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荷花低头,看着手中的铜钱愣了一弹指,发觉忘记数到哪儿了,便有些气恼地将两堆铜钱合至一处。
燕子心里觉得好笑,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待荷花将铜钱全部收进一只钱袋,她才道“官府竟没抓住你,可见那些衙役不行。”
“就不能是因为我太行了吗?”燕子道。
这人竟然会开玩笑?他是在开玩笑吧?
荷花看了他一眼,“你打算在这儿待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
“呵,意思是打着保护我的旗号,天天跑这儿蹭吃蹭睡呗?你究竟是杀手还是骗子?”
燕子低下头,不愿跟一名女子逞口舌之快。
荷花又道“今日白天你一直在秋阁吗?”
“你在哪儿,我自然就在哪儿。”
荷花暗寸也不知这人是不是撒谎,她可未曾发现这人的踪影。
“明日我要出门,你难道要跟着我吗?”
荷花接连发问,燕子抿抿嘴,有些无奈。
“嗯。”他答道。
“你不怕被衙役发现?”
“你难道没发现,街上巡逻的衙役、兵丁并不多,他们以为我逃出了鄂县,便撤下了搜查的人手。”
“这倒是真的。”
“不早了,你快些睡觉吧。”燕子道。
他实在不想再跟这个女人聊下去了,救人果然比杀人麻烦多了。
荷花第二天清早考校了姑娘们的练习结果,她很严厉,当初教习姐姐是如何对待她的,她便如何对待这些姑娘,因为现在回想起来,她自己并不恨那些严苛待她的人。
一个姑娘走路时肩膀不稳,让人看着心里没来由地发慌,荷花罚她给大家洗三天恭桶,还有一个姑娘,曾经是一间院阁的头牌,当众顶撞荷花,当时便被贱卖到最下等的暗馆,以儆效尤。
暗馆是最便宜的妓院,客人粗鄙肮脏,因为手续不全,暗馆并不受官府保护,常常出现客人欠钱或者殴打姑娘的事。
在暗馆待上一阵子,好人也会变的神经兮兮。
看着荷花毫不手软地将那姑娘的卖身契转给了暗馆,前后不到一刻,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终于怕了,她长跪不起,拽着荷花的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