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所知之事透露给吴关。
“奶婆子昨日来报案,确提及一个赌鬼。
她说那赌鬼因为欠下赌债,而被放贷之人抓去,送进了一个矿洞。
挖矿的全是还不起赌债之人。
这些人原本随商队来到鄂县,其路引皆由商队头领统一保管,他们有的头脑发热自己脱离的商队,有的被商队抛弃,十之身上没有路引,根本出不了鄂县,只能在赌坊内混几口不要钱的馒头。
直到某一日,被放贷之人诓骗,说帮他们寻一份差事,赚了钱也好早日将债还清。
许多人就这样稀里糊涂被送到了矿洞内。
进了矿,可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想出去只有一条路——累死。”
县令深吸一口气,见吴关的脸色阴郁下来,忙解释道“太荒唐了,我在鄂县为官数年,可从未听说过鄂县周围有什么矿。奶婆子说的话,我本是不信的,可是……后来她死了,我不得不信……”
“好吧,”吴关强迫自己放松脸部肌肉,让神色缓和下来,“可是这跟冯员外有什么关系?”
“奶婆子提到过冯员外……好像是提了一嘴。”
“好像?”
“就是……她就是说……”县令努力组织着语言,道“她怕我不信,就信誓旦旦地说,冯员外也见过那人。”
“冯员外见过从矿洞逃出来的赌鬼?”
“嗯……她是这个意思,不仅见过,还帮过,大概就是给那赌鬼了住处和吃食。”
县令摇头叹道“我哪儿能想到啊,冯员外真的是……他从未跟赌坊起过冲突,其余的行会会首联合闹事,他也从没参与过,最多……最多就是更方白眉有些过节……我是真不知道……”
“若你知道,就敢去保护他吗?”吴关不想再听这苍白的解释。
“我……”
县令住口,低头。
他鄙视怯懦的自己。
吴关顾不上对方的情绪,此刻他正在心中盘算县令的信息,倒是帮他省去许多麻烦,拼图正一块块地归位,事情脉络渐渐清晰起来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弄清矿洞位置。”吴关道,“关于这个,奶婆子可说过什么?”
县令摇头,“我倒是问了,她不知道,那个逃回鄂县的赌鬼也说不清矿洞具体在哪儿。”
“那赌鬼的下落呢?”
“她只说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县令道“我让她带那赌鬼来见我,她说要回去商量一下。”
县令想了想,补充道“我知道的,已全告诉你了。”
吴关起身,“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您已经站我们这边了?”
县令忧心忡忡道“如若事发,我能脱罪吗?我可一分钱都没捞,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此事的。”
“只是失职之罪,还有救。”吴关道。
“那……我还需再追查下去吗?”
“当然,还没弄清矿洞的具体位置。”
“若惊动了尉迟将军……”
“突厥大兵来犯,所有武将都在备战,尉迟将军没空顾及这里。”
“可是……”
“没有可是,突厥此番势如破竹,将会直逼长安城下。介时,还有一件事,需要你来办。”
“何事?”
“突厥来犯,但凡有些家产,都会想法外逃,介时鄂县的铺面价格一定会比现在低出许多,介时我们会来大量收购房产,请您多行些方便。”
“你的意思是,让我莫要安抚民心,任凭百姓逃走?”
“对。”
县令将信将疑地看着吴关。
突厥兵临长安?天方夜谭吧?
可是吴关说话时那心平气和的态度,仿佛在讨论天气真好啊晚上吃什么。
他是如此胸有成竹。
他怎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