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抬手理了理发髻,以遮掩脸颊上飞起的红晕,“说正事吧,你能不能警告吓唬他一下,又不用要了他的命?”
“有,今日过后保证他老老实实。”
荷花心下一松,笑容重新回到脸上,她又挽起闫寸的胳膊,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我就知道闫县尉最可信了。”
“听说你在背后可不是这么说我的。”
“谁说的,下次遇到我揍他,”荷花指了指榻上的吴关“那他交给你,我走了。”
她又转向吴关道“好生歇着吧,依我看,这半个月你就别下床了。”
“是是,谢姐姐关心。”吴关微笑目送荷花,生怕她又重提“虚”的话题。
待荷花离开后,吴关立马道“哪儿就那么严重了,我没事。”
说完他便以“你是不是要责备我了”的眼神看着闫寸。
他此番孤身进入胡人占领的山洞,害得两名同伴受伤,实在欠妥。
闫寸其实能理解吴关为了寻找失踪的同伴而焦急的心情,归根到底只怨他自己不小心,着了魏徵的道儿,害得同僚担心受怕。
看着吴关可怜兮兮的样子,闫寸只嘱咐了一句“下次有病别硬撑,害人害己。”
就这?吴关有些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想象中的阎罗现世怒斥下属呢?狂风骤雨呢?
他这样闫寸反倒觉得好笑,“毕竟,我不能跟熊类太计较。”
“哈?”
“不记得了?”
吴关仔细想了想,好像想什么。
不不不那不是我。
“啥?”吴关装傻。
“算了。”
吴关心里的小人背靠墙壁,两脚向前滑着缓缓坐下,长舒了一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若以后总要被人拿这事儿开玩笑,他的尊严往哪儿放?脸往哪儿搁?
这口气还没舒完,安固进屋了。
一进屋,他就既低声又大喇喇道“听说熊崽子醒了?”
吴关以手捂眼。
他忘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算闫寸嘴巴严实,却挡不住别人将他当做谈资。
完了完了……
看他那副鸵鸟样,闫寸又补刀道“你知道的吧?还跟我装。”
吴关将捂眼的手拿下,一本正经道“在那山洞里的时候,我有个大发现。”
闫寸“你这话题转得也太生硬了吧?”
吴关“真是个大发现。”
安固“你等会儿,我有点想笑……哈哈哈……好了你说吧。”
吴关“你们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病人?”
闫寸在榻边坐直了身子,以表正式,“我们特别尊……噗嗤……重,你说吧。”
“爱听不听吧,”吴关撇撇嘴,道“在山洞的时候,大巫曾提起一批宝藏。”
“宝藏?”
“原话我忘了,但感觉好像是嵇胡人倾全国之力,凑出来的一批宝藏,为了贿赂长安的有用之人。”吴关道“所以,你们撤回来的时候,发现什么宝藏了吗?”
闫寸摇头道“没,那山洞又臭又脏,哪儿来的宝藏。”
吴关又追问道“大巫就没说什么?”
“我审他,刚开了个头,大理寺就来提人了,现在那大巫,还有三名被捕的嵇胡人,已不在咱们县衙。”
“好吧,”吴关深感可惜,“那魏徵呢?找着了吗?”
“别提了,”安固的手伸向了桌上的鱼汤,“那老小子多会算计啊,你们抓嵇胡人的功劳,我看要被他抢去大半。”
闫寸接过吴关手中盛水的木碗,放在矮几上,顺便拍开了安固的手。
他端起盛鱼汤的瓷碗,捧到吴关面前,“事情有点复杂,你喝着,我慢慢跟你说。”
吴关舀了一勺汤,吸溜一口,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