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寸又查漏补缺地审讯了一名胄曹参军,问清了魏徵所率人马要冒充秦王手下,甲胄从何而来,吴关终于回来了。
他立在闫寸身后,静静听着闫寸问询,闫寸记挂他的脚伤,知道他不宜久站,匆匆问完,扶着吴关上了马。
两人离开时,那名招待过他们的大理寺少卿又赶来相送。
闫寸搭话道“方才听说大理寺卿去金州押解嫌犯了。”
“不错。”大理寺少卿道。
“若他回来,还请大理寺派个人去万年县衙知会一声,我再来拜访。”
“好。”
送到门口,道了一声“慢行”,大理寺少卿便转身进了府衙。
吴关低声道“你可把他得罪了。”
闫寸向身后的大理寺指了指,“你是说那少卿?”
“嗯。”
“话一出口,我也发觉不好,好像我上赶着巴结大理寺卿,而不将他放在眼里。”闫寸耸耸肩,“可你也看见了,他回府那个速度……我根本来不及纠正啊……下次吧,下次向他解释。”
吴关噗嗤一声乐了,“我以为你不屑于打理这些关系。”
“我让你失望了?”闫寸反问。
“那倒没有,就是好奇,你别是吃坏东西了,哪儿来这么大的变化。”
闫寸后悔了,就不该跟吴关聊天,这人总能冷不丁出口惊人,叫他无从反驳。
对低龄人群的印象有所改观?呵,没错,朝着更差的方向改观了。
于是闫寸真的不搭理吴关了。
吴关又去拽他的袖子。可惜这回马调了个皮,前蹄突然弹腾而起。
“唉我去……”吴关大惊道“救命!”
闫寸眼疾手快翻身下马,死死拽住了吴关的缰绳。
“呔!——”闫寸大喝一声,几乎是强将抬起的马前身压了下来。
马虽被压了下来,吴关却还是摔在地上,滚了一身土。
“你故意的吧?”吴关哀怨地就地坐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脚踝,继续道“我可是伤员。”
“你起不起来?”闫寸认真道。
吴关没了办法,只能费劲地往起爬。
两人再次上马,上马前,吴关对着那枣红马儿好一通叨念“马爷我求您了,再来两下我就被您玩死了……”
看他这样,闫寸又觉得挺可怜,耐下性子答道“我确实想通了,我不能总靠万年县令照拂,他能照拂的事有限得很。
既做了官,来往关系总要维持,我也不该总将这些丢给安固,他帮我那是情面,不帮才是应当。
不过捧场做戏,若有机会做大官,洗清更多更大的冤屈,有何不可呢?”
吴关由衷赞叹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说的就是你啊闫兄。”
闫寸丢给他一个“谁需要小孩子夸赞”的眼神。
吴关只当没看见,继续道“是不是县令跟你说什么了?”
“县令确鼓励我做大官,他说做了大官父母或可得到追封。”
“不是吧,”吴关诧异道“你还在乎这些虚名?”
“人活着的时候当然不在乎,可他们都死了,我能给的只有一个虚名罢了,”闫寸自嘲地笑笑,“县令倒真是只老狐狸,伸手一搭就知道我的脉门……对了,我还没问你。”
“我?”
“你去询问太子、齐王家眷,可有发现?”
“没。”吴关坦然摇头。
“这也不像你。”闫寸道“你也不像会去做无用功的人。”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我不信。”
吴关故作苦恼状,控诉道“多少配合一下啊,你这样我很没面子。”
“快说。”闫寸催促着。
“你记不记得我从前跟你说过,种下一棵桃树,总不能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