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办法,实在上不得桌面。”
“我偏要拿到桌面上来,”秦王道“仓促之间吴郎帮我解决了难题,为何上不得桌面。”
吴关没再谦虚,过度谦虚等于骄傲的道理他懂。
寒暄告一段落,秦王朝褚遂良扬了扬下吧,继续道“登善考校当朝官吏时,发现闫郎虽入仕不久,却颇有作为,万年县大小案件,但凡经你手的,没有一桩无头案,那无人敢动的虎牙帮帮主更是被你手刃,可见闫郎能力拔群,刚正不阿。”
闫寸忙拱手道“秦王过奖了。”
“我夸你自是为了让你帮我办事,”秦王道“不知闫郎可否愿意?”
“愿闻其详。”
秦王朝褚遂良挥了挥手。
褚遂良上前,给两人递上一份名单。
“两位看看,这名单上的都是什么人。”
吴关只能装模作样地看,他字还没认全呢,费劲。
好在闫寸很快答道“耳闻过,但几乎全部没见过,下官斗胆一猜,这上面应该全是太子、齐王余党吧?”
“正是,”褚遂良道“眼下朝廷正全力搜捕叛党,可……两位想来也知道,旧太子监朝已久,其势力遍布各个衙署,如今旧太子虽伏诛,但如大理寺、刑部、京兆府……用起来总不大顺手。
秦王欲尽快组建一支队伍,负责搜捕叛党。以闫郎的才能可以担此重任。”
说话时,褚遂良上前一步,面对闫寸,向他使着眼色,意思是这可是个肥差,快答应啊。
这褚遂良倒是惦记着闫寸的救命之恩,处处向着他。
只可惜,闫寸却不想领这个情。
闫寸掺和到此事中,最初只是为了少死些人罢了,如今他虽有了飞黄腾达的机会,但若让他给屠杀助力,那绝不可能。
他刚想拒绝,吴关却插话道“草民有一问。”
“何问?”秦王道。
“不知抓捕了这些人后,秦王打算如何处置?”
“你希望我如何处置?”秦王将问题推了回来。
秦王问,吴关就大大方方道“草民自然希望这些人中的有才者能为秦王所用。”
“那无才之人呢?据我所知,太子身边虽有几个有勇有谋的,大部分却都是阿谀奉承的小人。”
“既知道是阿谀奉承的小人,秦王又何必将他们放在眼中?就好比,蝼蚁爬上您的鞋面儿,您会专门对付它吗?掸去罢了。
如此一来,天下皆知秦王您的宽厚仁爱,必能上下归心。”
秦王未表态,只是对褚遂良道“你看这小小少年,已有了国士风范,登善当年是否也如此?”
褚遂良陪着笑,恰当地顺着话儿夸赞了两声,又谦虚道“与我相比,只有过之。”
几人都笑,气氛轻松许多。
见闫寸虽也陪笑,却仍不接话,秦王略一沉吟,道“你的意见我已知道了,容我想想。”
吴关忙拱手道“如此,我们愿为秦王效力。”
说话时,他偷偷踢了闫寸一脚。
闫寸便跟着一拱手,算是附和。
李世民只当没看到两人的小动作,又冲褚遂良挥挥手。
褚遂良忙拍了两下手,有小太监执朱漆托盘进入殿内。
褚遂良拿起朱漆托盘上的黑牛角卷轴。
金黄的卷轴,绫棉织品。
只消看一看样子,就知道那玩意儿准是圣旨。
褚遂良道“闫寸、吴关接旨。”
两人赶忙跪下,上身匍匐。
褚遂良念道“今命万年县县尉闫寸,白直吴关共同捉拿叛党,你二人可随意调遣各坊武卒、坊丁,亦可自大理寺内调取人手,还可任意出入户、吏二部,调取所需文书,以上诸署需全力配合调查,不得耽搁,否则视为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