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也会在吴关身上重演。
若吴关不愿与那些家人修好,闫寸也是支持的,甚至他希望吴关能有些骨气,与他们划清界限。
但宗族社会一切都讲礼法,一个家族小辈想要叛离,何其艰难。
他这是将吴关的情况先在上头报个备,万一以后闹起来,也好争取上位者支持。
要闫寸这个向来不擅处理人情世故的考虑到这一步,已是极限了。
齐公多精明的一个人,瞬间明白了闫寸话里的意思。
他掩口笑道“那吴郎身上发生的奇事,实乃天大的祥瑞,秦王若知道了,定会十分欢喜。”
当然欢喜,古人想当皇帝,总喜欢搞些祥瑞,以证明自己是天选之人,秦王自然也不会拒绝。
吴关费这番口舌,将故事讲得神乎其神,本就是往祥瑞上靠的,遇到一点就通的齐公,事半功倍。
吴关暗自将齐公划拨到了“绝不能得罪”的那一拨人里,连连说着恭维话。
一旁的闫寸投来询问的眼神袁天罡真这么说的?
吴关眨眨眼,有意逗他,回之以“你猜”的眼神。
闫寸你这个骗子!
一刻后,三人自长乐门进入宫城。
这是吴关第二次入宫,头一次跟随秦王,自玄武门直入后苑,当时情势紧迫,无暇关注风景,事后回想起来,犹记得那些金色的檐角,高大的殿宇,婉转的回廊,只觉得壮阔之中不失别致,美轮美奂。
如今由正面进入太极宫,远远看到巍峨庄重的太极殿,只觉泰山压顶。
这座宫殿始建于隋朝,极尽高大,它只要往那里一立,所见之人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两个字
权利。
吴关和闫寸对视一眼,两人均深吸着气,平复压抑感。
这大概就是身处权力中心的滋味吧。
齐公看出了两人的反应,却不点破,由着他们自己体会。
待到了承乾殿外,齐公道“二位在此稍候,我进去通报一声,听到里面传,二位进门即可。”
“多谢。”
待齐公进了门,吴关小声问闫寸道“喂,你怕吗?”
“不怕。”
“哇你真厉害。”
闫寸翻了个白眼,“不然呢?尿裤子吗?”
吴关嘴角抽了抽。
只听屋内宣道“万年县尉闫寸,白直吴关觐见。”
两人对视,又一同深吸了一口气,闫寸提袍迈腿,率先进了承乾殿,吴关紧跟其后。
大殿十分空旷。
空旷是因为人少。
闫寸和吴关进屋时齐公正往外退,他退出去,殿内就只剩秦王与褚遂良两人了。
此刻的秦王穿一件紫色大团花长袍,腰配玉带钩,头戴衮冕,是其亲王官服,显得庄重大气。
秦王本人身材魁伟,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高鼻梁。眼睛细长的缘故,他只是看着你,你就会有一种被刻意盯视打量之感。
此刻,这个天下最有权势的人试图展现出友好的一面,一缓解初次见面的尴尬。
“听说闫郎擅使弓箭,可百发百中,有空了咱们比试比试啊。”秦王对闫寸道。
闫寸是个实诚的,一拱手,道“好。”
秦王失笑,却也真的被勾起了兴致,补了一句“那就说定了。”
他又转向吴关道“我听内侍说起,吴郎的经历算得上一段祥瑞。”
吴关将刚才给齐公讲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秦王亦听得连连称奇,并道“昨夜在清河王别院,你想出了易容的法子,我便知道你绝非方圆之内的碌碌之才,却不成想,竟还有这般奇遇。”
“您再提那易容之术,可要惭愧死我了,”吴关道“亏得秦王耐力惊人,否则易容之术早就穿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