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矮几上的蒲扇,向他后背扇着风,这样他的伤口就能好受些了。
“秦王府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吴关问道。
“屠杀。”
“我听说,多亏你通风报信,那些前去屠府的暴徒已尽数被制服了。”
“不是他们,”停顿了片刻,闫寸继续道“我亲眼看到,长孙无忌摔死了一名襁褓中的婴儿,还杀了那孩子的母亲。”
“秦王的孩子?妾室所生的?”吴关惊疑道。
“不然还能是谁的?”闫寸道“我赌上命去救他们,而他们……呵,逃命还不忘了害人。”
安固擦净了矮几上洒的水,分析道“想来那孩子很得秦王宠爱,长孙无忌有了忌惮,毕竟他是世子承乾的亲舅舅,定会想方设法为世子扫清所有障碍。”
这回不用吴关劝慰,倒是安固对闫寸道“你在长安混迹的时间也不短了,我以为你早已习惯了一些人的不择手段。”
“有些事无论如何都没法习惯,我能做的无非离那些人远点。”
“这次却扯上交情了,就算你想远,怕也不能了。”吴关道。
“谁乐意搭理他们。”闫寸起身,盘腿而坐,挺直了腰背以表抗议。
“先莫恼,我说的不是长孙无忌,”吴关道“他的小人做派,我同样看不上,此人得防,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我说的是褚遂良。
你重伤昏倒后,是褚遂良力争,将你一并带出府,而不是任你在秦王府等死,他还在秦王面前为你争取功劳。
所以,不仅褚遂良,还有秦王,你与秦王也搭上了线。
他已夺回兵权,很快就会受禅称帝。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闫寸低头思索着,倒是安固先插话道“我呢我呢?我也出力了啊。”
“自少不了安兄的功劳。”吴关道。
闫寸开口了,他道“你不必如此的。”
“此话怎讲?”
“坚定支持秦王的是你,我做这些并不为了效忠于谁,你不必将功劳给我,更不必因为我将你从家里带出来就报答什么,不用你报答。”
“一半是报答,一半是为了我自个儿,”吴关道“好歹我是你的跟班,你若飞黄腾达,我不就连带着鸡犬升天了吗。”
“自个儿飞黄腾达可比仰仗别人管用。”闫寸不依不饶道。
“我也想啊,但总不能搬起石头砸自个儿的脚吧。摊上褚遂良那位刚正不阿的主儿,他能眼看着我抢你功劳?别弄到最后给秦王留个小人印象,那可亏大了。”吴关打着哈哈揭过这一篇,“下次吧,知道你不领情,下次我就不干热脸贴你冷屁股的事儿了……你俩可别赖账啊,愿赌服输,都回去准备银钱。”
安固一听要出钱,赶忙打起了太极,“啊哈哈,我吃饱了,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快来吃饭,别凉了。”
说着话,他脚底抹油就要走。大有“甭管谁坐江山,都别想从我口袋里掏一个子儿”的意思。
“安兄不厚道啊。”吴关故意盯着他的钱袋子,夸张地指摘。
安固捂住钱袋子,继续转移话题道“你脚怎的又肿了?夹板呢?帮你找个医师再瞧瞧啊……”
胖子跑得可真快,一溜烟就没了影儿。
他倒提醒了闫寸,闫寸也看到了吴关肿起的右脚。
“你也太不小心了。”闫寸道。
“自个儿还是伤员呢,就别说我了吧。”吴关往闫寸身边一摊,舒服地长舒了一口气,“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家狗窝啊……哎我说,最近上头变天,长安城准得出动不少兵卒,搜捕太子余党什么的,如此就没人敢犯事儿了,县衙肯定清闲,咱们就好好养伤……”
“我的伤倒能养好……”
闫寸留了半句没说完你那脚踝上的旧伤,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