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嚷嚷,自己嚷嚷出来那叫谋逆夺权。
你得等对方主动让位,最好两边推让个三番,那叫禅让,皆大欢喜。
若对方不懂你的意思,你就得极尽暗示之能。
现在,李渊已明白了李世民的暗示。
不仅他,萧瑀和裴寂也明白了。
裴寂低头不语,萧瑀则道“秦王功盖宇宙,天下归心,如今又讨伐了谋逆之人,是太子之位的不二人选,圣上若将国家大事委托于秦王,便能高枕无忧了。”
“行。”李渊痛快地给出了答案“你来做皇帝。”
他对皇位没有一丝留恋,这皇位让他失去了太多。
李世民没推辞,他只是道“眼下最要紧的,还请圣上出一封敕令,命令各军一律受儿臣统帅,以免太子在军中的势力勾结反扑。”
他最在意的还是兵权,有了兵权心里才踏实,一切皆好说。
李渊答应得极痛快,他对萧瑀道“速拿笔墨来,秦王要什么,我就写什么。”
这封敕令写得极快,一气呵成,仿佛李渊已在心中打了许多遍腹稿。
半刻后,李世民拿到敕令,带着尉迟恭迅速离去。
无论他还是李渊,都需要时间消化和适应这变化。他要开始掌管和处理更多政务,李渊则要适应权利转移后的空虚。
李渊看着李世民离开时乘坐的那一叶扁舟,直到小舟靠了岸,人已远成了一个小点。
他才对两名亲信道“快看啊,他那迫不及待的样子。”
他的声音很低,纵已远到哪怕他大声吼叫李世民也不可能听到,可他还是害怕。
他尝过权利的滋味,越发知道与掌权者对着干绝没有好结果。
裴寂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紧搂着李渊,大呼“圣上”。他为李渊心痛,也提前哭一哭可预见的自己悲惨的未来。
萧瑀也在落泪,此情此景叫人难以抑制泪水。
李渊在裴寂胳膊上拍了一把,道“哭什么,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这句话让裴寂哭得更惨了,明明李渊才是最需要安慰的那个,他偏偏反过来去安慰别人。
李渊长长叹了一口气,又嘱咐道“只是啊,我也就能护你们到这一步了,本想让你们继续为国效力,看来他不会领这个情……秦王,不,圣上,他才是圣上,圣上若为难你们,你们就忍一忍吧。”
说完,李渊不再理睬哭哭啼啼的两人,兀自笑了起来。
“他是没做过皇帝,等他到了我这把岁数,儿子为了皇位打得不可开交,他未必比我强,你们都看着吧。”
上了岸的李世民只觉一阵头晕目眩,他想快点稳住朝臣和军队,好歇一歇喘口气。他终于走到了这一步,终于大权在握。
他开始担忧长孙氏的安危。
就在他前来面见李渊时,长孙氏也开始了行动,第一个要去的地方是尹德妃的住所。
因为最受圣上宠爱,尹德妃住在临近后园中轴线的延嘉殿内,延嘉殿地势较高,四面纳风,十分适合夏日居住。
尹德妃仗着圣上宠爱,以及与太子的盟友关系,几乎成了宫内一霸,其她嫔妃唯尹德妃马首是瞻。
稳住了她,就等于稳住了整个后宫,以及与后宫女人有所牵连的前朝氏族。
随长孙氏一同赶往延嘉殿的,除了负责护卫的两名武将,及二十名兵卒以外,还有吴关。
长孙氏点名要吴关跟随。
待一行人走开了些,长孙氏稍稍放慢了马速,与吴关并驾齐驱,并对他道“小郎君将我儿自府内带出来,使他免受荼毒,我还没道谢。”
吴关忙道“不是我,是我的同僚,万年县县尉闫寸,闫寸将潜水设备让给世子,护着世子自龙首渠逃出王府,自己受了重伤。”
长孙氏点头道“待这件事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