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苏漓若是否听得见。
赵子衿失魂落魄地往回走,举目望去,环顾周围,才发现人烟罕迹的山谷只有一匹马与她为伴。孤寂和失落一齐涌上心头,她颓然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想着今后孤零零一个人,不由悲凉哀叹。
曾经的她娇纵蛮横,赶走多少个礼仪德训的夫子?气哭了多少个琴棋书画的师傅?她整日喜欢舞刀弄枪,总想仗着一股雄心壮志之气,要侠肝义胆地闯江湖。什么时候起?他的音容笑貌萦绕她的心,从此她不再固执着闯荡江湖的念头。她只想练就一身过硬本领,与心爱之人共守江山,携手白首。
赵子衿孤独地呆滞许久,思忖着有家不能回,再也不能听到爹爹的训导,往后只能隐姓埋名,离乡背井流浪天涯,她的心痛的厉害。恍然地位后一靠,背抵住石板,双膝并拢,埋头膝盖上,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马啼声惊醒了她,她跳了起来,抬目望去,不远处,蜿蜒曲折的山道时隐时现,一匹骏马朝她奔驰而来。赵子衿大惊,快速跃上马背,双脚用力夹着马肚,驱赶它奔跑。
后面的人似乎瞧见赵子衿,穷追不舍,赵子衿暗暗叫苦不迭:倘若知道有追兵,她说什么也不会糊里糊涂在这里,昏天黑地的自顾自怜地伤悲,早就逃之夭夭。现在后悔晚了,耳边的山风呼呼狂啸,吹得她面目生疼。隐隐听到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还夹着含糊不清的叫声。
赵子衿拼命地猛甩缰绳,驱使骏马飞快地奔驰,达到极限的速度致使马儿疯狂驰扬。倏地,马儿前蹄踏空,烙到尖锐的石头,双膝一屈跌落,剧烈动作直接把马背上的赵子衿甩了出去。
赵子衿被拋到半空,轻盈的身子如一朵云彩划出一道惊心触目的弧度,疾速落下。
她来不及呼叫,在空中眩晕着摔向山道边的峭壁。
一抹身影刹那间飞跃掠过,伸手欲揽住她坠落的身子,无奈她坠落的速度太快,手刚触及她的衣裳,她的身子已摔下峭壁。只听到一阵撕裂声,外衣被扯破了,赵子衿绝望地闭上眼,任凭身体疾速往下坠,快的让她看不清要救她的人是谁?
猛地,一道有力的掌心抓了她的手,吊住她坠落的身子,卡在峭壁。
赵子衿惶恐地睁开眼,顾不得害怕,咬着牙,双脚用力一蹬,脚尖抵在峭壁上突出的石头,稳住摇晃的身子。
她缓了一口气,仰头望去,顿时惊愕呆了:“陛下!”
桦帝深邃的目光映入赵子衿错愕的表情,他冷哼一声,沉着脸,他匍匐在地,死死抓住她的手。
赵子衿感到自己悬空的身体扯着他往外移动,慢慢地他的上半身滑出地面,悬在峭壁边。
赵子衿慌乱万分,惊惧地盯着他,他的另一手撑着地面,却于事无济地移动。她咬着唇,哆嗦了好一会,才稳住自己的情绪,努力平复恐慌不安,淡然开口道:“陛下,快放手吧!”
桦帝一怔,深深凝视浑身是伤的赵子衿,她的外衣撕破了,只有单薄的里衣被锋利的峭壁割的伤痕累累,鲜血直流。触目她惨白的脸,他的心头划过异样的刺痛。
他沉默不言,皱紧眉头,思索着该如何摆脱困境?他瞥视峭壁下方,深不见底,隐隐能看到一片茂盛的野草漫延。
这时,却见赵子衿冲着他蓦然一笑,极其凄美,他还未反应过来,她举起另一只手掰开他的掌心。
“你作甚么?”桦帝愤怒地嘶吼。
赵子衿不言,泪眼模糊地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嘴角始终带着柔美的笑意。
桦帝急的两眼通红,几乎喷出火焰,他明白她的用意,只觉的心痛难当,她居然要撇开他,独自赴死!眼见她已掰开他的第三根手指。容不得仔细思量,他放开硬撑地面的左手,纵身跃下峭壁,伸手揽向赵子衿。这回没有落空,就在她掰开他最后一根手指时,紧紧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