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的眼神示意,只得悻悻拂袖侧颜,强抑心里不痛快。他觉得先生总是小心翼翼,过分谨慎,才使黎震宸党派如此胆大妄为!在殿堂之上嚣张跋扈。
祯帝听罢,自然揣摩赵越一番苦心,他沉思片刻,缓了缓脸色,颔首道:“嗯,只有先生想到重点,柔然和亲的人选倒是棘手呀!”
黎震宸等人相视一望,没想到赵越居然以这个话题轻易错开方才激烈的争执!黎震宸阴沉着脸,冷峻瞥视赵越,心里更是怒火冲冲:这个老匹夫,平日唯唯诺诺,关键时刻一点都不含糊,居然敢破坏本王的计谋?哼,想为太子解围,简直自寻死路,可怪不得本王心狠!念罢,他沉声道:“陛下,大裕地杰人灵,何愁和亲人选?虽然皇室一族并无人选,但朝中大臣王候贵族的府邸,年华正当的小姐不在少数,陛下可召封郡位,以嘉其誉。”
祯帝频频点头,紧锁眉头终得舒展,甚是欣悦道:“众卿意下如何?”
众臣只得强颜和声赞同,但个个皮笑肉不笑,心里直打鼓,谁会愿意割舍膝下女儿送去柔然和亲?不禁暗暗怨恨洛王的提议。
“好了,众卿既然无异议,各自回去商量,看看谁人大义仁爱,愿为大裕出一份心力,献出女儿!”祯帝大手一挥,疲乏不堪道:“退朝!”遂起身离座,由姜公公搀扶着转身而去。
祯帝如此草率结束早朝,顿时,众臣面面相觑,呆怔片刻,俯身行礼,恭送已经离开的祯帝。
黎震宸高深莫测的目光掠过赵越,诡异一笑,悠然迈步离开殿堂。
黎陌萧冲着他的背影,恨意充满眼眸,待朝堂的众臣三两两都离开了,他才回身忿忿道:“先生为何赞同和亲?任他如此狂妄?”
赵越沉叹道:“殿下有所不知,洛王早已拟好策谋让殿下入计,届时只怕贬斥殿下一无是处,而彰显他的英勇功勋。殿下何苦冲动,让他有把柄可握?”
“哼,先生何必长他人志气?难道本太子还怕他不成?他无非镇守几年北边境,居然狂妄至极,嘲讽本太子不曾经历风雨?”黎陌萧拂袖走出殿堂,脸上仍是余愠未消。
“北边境的几年镇守,致使洛王深受边境百姓爱戴,声望确实颇高。”赵越急步跟上,沉声道:“殿下稍安勿躁,切不可与他硬碰,只能静观其变,方可一决胜负。”
黎陌萧脸色阴沉,不再吭声,愤然举步出了殿堂。
赵越无奈苦笑,随步离开。
夜幕笼罩,洛王府邸。
十几个便服大臣正低声交谈,神色凝重。
黎震宸端坐厅堂,执起茶杯,蹙眉不言,他轻轻晃动杯盖,搅得茶叶随着水波泛起涟漪,他眯着眼,低首瞥视。
众人见他的脸色阴沉,晦暗难懂,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便渐渐停息低首交谈,端坐两边。
待厅堂鸦雀无声,黎震宸方抬头环视众人,半晌,缓缓道:“各位大人有何高见?不妨说来听听!”
这些人在朝堂上拥护洛王,私底下又皆是洛王的心腹,但他们对深藏不露,心思难测的黎震宸一向忌惮,因为他们见识过他狠戾惨烈的手段。此时听见洛王问话,都堪堪摇头,一脸无奈。
黎震宸挑挑眉道:“怎么?太子几句话就把你们唬住了?”
众人一时噤若寒蝉,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须臾,一人霍然起身道:“洛王,柔然和亲人选确实是个难题!”
这人话刚落音,立即有人附和道:“是呀!倘若在平常人家选个貌美的,只怕仪德不雅,候门贵族的小姐仪态倒是俱佳,可是谁家愿意把送女儿去柔然和亲?听说柔然人习俗怪异,虽不如匈奴凶残野蛮,但传闻柔然人素有活焚拜祭之说。”
既然有人开口谈论,接了这个茬,顿时,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讨论开了:“没错,倘若日后和亲之人触犯柔然禁忌,岂不惨遭毒手?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