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从光洁额头到高挑鼻梁到薄唇点点,他指腹一路向下,干脆利落的抚了一边。
这才把浸染了血液的手往旁边一甩,连带着衣角都有些血迹,另一只只是淡淡的拿着那已经拔出来的箭矢,只是云淡风轻的拽着蜷曲在原地,僵硬在原地被士兵紧紧拴着双手的臧枳。
一双遗憾似的目光只是到死都不忘看着阿兰,其其实臧枳挺感谢臧陵的,至少毅然决然的把箭矢拔了出来,至少没有叫阿兰想要陪着自己赴死的心思实现。
微微的仰着头,其实这也是臧枳最后的尊严吧,他实在是不想在看到自己的腹部,因为它现在已经是一个活生生的洞口了。
是不是过不了多久,自己也就像一个烂了的水果一样,发出些让人嗤之以鼻的味道,这具身体真的已经很残败了。
已经预想到所有的一切,可是臧枳却恍然间开心了起来,就跟血人似的,只有一双眼睛漆黑分明,带着那些矜贵的感觉,他直愣愣的瞅着臧陵。
臧枳所庆幸的是,阿兰没有变成自己预想地的一切,这是他不管变成什么样都值得的骄傲,是臧陵一辈子都无法挺直腰杆子做的事。
臧陵的只是心细的瞧着臧枳,他时不时的发出一些冷嗤声,这才抬起手臂勾了勾那边的士兵,这才道“过来。”
他没有一丝波澜的抬起眼睛看着臧枳,这才笑了笑,嘴角勾起的是时候,竟然勉强自己高度翘起那块面肌。
让人感觉很愉悦,可是只有臧陵自己知道,他的整半长脸都是麻的,大概强颜欢笑就是这样样子了。
阿兰也像个行尸走肉似的,一步一步被那些臧陵的走狗扣着,一瘸一拐的被拖到臧陵跟前。
阿兰感觉打弯的手臂一松,明明自己已经自由了,可是还是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她看到是臧枳一点点往下留着血的身体。
他死不能寐,是因为放心不下自己,所以就在拼了命的熬自己的能量,他的指尖都在滴着稠厚的血迹。
抬起那微微颤抖着甚至还有些带着血迹的手,阿兰忍不住闭上眼睛哭了起来,她抽抽的,泪珠似乎像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你为什么不让也去死?”阿兰抬起头,尽管眼睛被泪水迷的已经看不清臧陵的样子,她还是心灰意冷的问了一句。
反手,用那柔软又有些凸起的手背擦拭着自己脸颊上纵横交错的泪水,这才抿了抿唇,发出一丝不屑的声音。
“我知道,那个我初见时的阿陵永远的死了…”
“那姐姐以为之前的阿陵会是什么样子的?他不过是没有在那么傻,那么任人宰割,没有那么天真了。”
“他终于能保护母亲,能叫一个名为阿兰的女人多看他一眼?”臧陵只是低下头,眼眶里的泪水只是一点点的掉下来“现在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阿兰觉得老天在同她讲笑话,她曾经以为她能反抗的,她认为抗争一下也许久不一样了呢。
可是事实上,这些都是没有用的,她怅然若失的笑了笑,却比哭还要难看“放手吧臧陵,这天下都是你的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而我和臧枳只是想简简单单的死去,你都不能成全吗?”
“为什么?在你心里我就要无私奉献吗?”
“你想没想过我们的孩子?你不是最喜欢小孩子的吗?”臧陵有些激动,只是抬起眼睛不断的看着周围。
“孩子?臧陵你同我提孩子?”说到这儿阿兰总是不自觉的的流下豆大似的泪珠,鼻尖微红,开口说话的时候,竟然冒着一丝凉气“也许我就该陪着臧枳去死呢?”
阿兰只是微微的想着,她这一生为了孩子执念太深,怨天怨地怨这怨那的,却不曾想终究成了自己最厌恶的一类人,既然迷途已经不知返,她也注定成了一个做什么事都做不好的人。
她心有怨怼,却不在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