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展露出玉体本就不自在了,您虽是她丈夫,但到底也是个男子,即使陛下不在意,她到底会怕羞。再有,她难免会顾忌她在陛下心目中的形容,害怕你看见她身染血污的样子嫌她不好看了,陛下就当为了她,听劝出去等着吧,不要在此时激了她的不快徒增她心头的负担。”
也不是不知道虞昭脸皮薄,素日就爱耍这方面的性子,可是在紧要关头,楚子凯实在得想近身守着她才放心,被她这样抗拒,实在觉得无可奈何,试图想再与李老太君打商量,却又听虞昭在里紧着催促。
“把帘子放下来,不要让陛下进来看我。”
那边南荣夫人好声答应着虞昭的话,将她哄住了,李老太君复又看脚似在地上生了根的楚子凯,话里藏笑,刺激他道:
“陛下瞧瞧,娘娘满心防着您偷看她,您就体贴她些依了她出去等,让她放下心来可好?不然待会儿她只顾与您置气,发不出力来受长痛,事后与你算账,可不要怪臣妇此时没劝动您。”
话里的关窍掌握得准确,楚子凯最怕的就是虞昭会多受苦痛,踌躇思虑后,总算服了软,遂抽身退到了屏风外,眼睛看不见她了,心头的关切更忍不住,遂大声朝里知会道:
“昭昭,你安心,朕就在外头守着,不会走,有什么事唤朕就是……”
不论是屏风外头的御医们,还是在里头守虞昭待产的稳婆们,得见这执掌乾坤的九五之尊收威风露痴情的样子,谁人不觉讶异新鲜?故一个个垂头忙活的同时,皆在暗忍笑意。
楚子凯向来不拘小节,倒不受影响,可是虞昭最受不得笑话,见周围的人无一不是在抿嘴藏笑,羞恼得恨,默默牵起身上薄被遮住自己半张脸,不愿开口答话。
“今日这场景,臣妇觉得好生熟悉,”
李老太君劝走了楚子凯,便回来虞昭身边,净了手,扶上她的肚子,仔细探知着胎位,嗓子放虚对南荣夫人笑述道:
“当年恭安皇太后诞延陛下时,先帝也是这样,紧缠着不走,紧缠着与她说话。臣妇一直觉得,陛下理政英明征战神武,不枉承袭父风,只是不料,这缠人的作风,竟也是能传承的。”
声音不大,能听清楚李老太君说的话的人,只有虞昭南荣夫人,还有离得近的几个接生嬷嬷和宫女。年长的人稳重,也不敢太造次,所以南荣夫人与嬷嬷们只忍不住勾了勾唇便稳住了。茉香藕花两个平日就是笑惯了的,不忍咧嘴笑出了声。
李老太君指着她们俩,继续道:
“姑娘们笑是因不知,想先帝与陛下是何等气宇轩昂威风凛凛的男子,为何还会流露出缠人这般似孩童般地举止?便是因他钟情一人,情至深则痴,痴而难藏本心,本心便是想与所爱之人共承苦痛,所以才会抛却大防固执地纠缠想亲自相陪。虽是荒唐,着实难得。其中深意,你们看不清,也只配笑一笑,但与陛下互通了心意的懿妃娘娘,自然能是能切实感受到。”
不愧是受荫三朝的李老太君,一番话巧妙,看似是调侃,实则将楚子凯举手投间流露的对虞昭的在意深情点拨得明确,诚如她话里所说,楚子凯付出那份难得的情意,只有与他合了心又得了他那份情意的虞昭才能了然感知,所以虞昭听过,内心暗生触动,逐渐去了恼意,又专注回心思,聚神细听众人教授待会儿生产时该怎样做。
而后便又是漫长的等待,虞昭只觉自己腹下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可直到傍晚,南荣夫人李老太君都还只是安慰,不见多做行动。楚子凯候在外头,同样也是焦心得坐立不安,即使二人只隔着一道屏风,他还是不放心,问虞昭的安好问了不下百八十道,就算听人告知她她一切都好了,依然是牵挂得连午膳晚膳都无心进用。
自己滴水未进,楚子凯不甚在意,替虞昭传膳。他却无比的殷勤。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