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似乎总是这样,在陌生者面前怎样装模作样都不觉负心违愿,可偏偏遇上了解自己的人,才觉得方才那完全不像自己的表现有多么违和突兀……
解灵胥顿觉难堪,抬眼只见猷王垂目似乎不敢直视自己,脸颊处浅浅一抹绯红……就连一向大大咧咧,像心适意的皇上都僵站在一旁视线闪躲,颇有些莫名的神色,解灵胥不禁眉头微蹙——
我这是穿得有多不得体……
气氛一阵尴尬,却听猷王突然沉声道:
“换了吧,你不适合这样打扮。”
解灵胥一怔,心想大概也是……这般秀雅端庄的装束确是不适合自己这样一个粗狂无羁的人,毕竟温文尔雅,落落大方这样的字眼向来跟自己沾不上边……
垂下眼帘正欲转身,却听前人语调轻柔:
“你这样,太惹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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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地心下一悸,解灵胥攥紧袖口,脸上倒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空气颇带着些暧昧不明的气氛了,只听什么人骤然唤了声“猷王——”,打破了此刻前者在解灵胥心头抛下的无措——
来者看了看猷王身边的人,旋即拱手道:“臣……参见皇上——”
……突然出现的男人便是贺冉,解灵胥打量了这人片刻,只觉贺冉模样端正,看上去大义凛然的样子,怎么也觉味不出他竟是欲要逆谋造反之人……
“不知皇上前来,贺冉有失远迎多有怠慢,还望皇上恕罪。”
皇上:“诶……贺将军这是说的哪里话,将军一向忙于军务,忠心不二,没闲工功夫管顾这些琐碎之事也很正常,朕怎么会怪罪于你呢!”
贺冉:“皇上深明大义,臣……惭愧——”
解灵胥一脸漠然地盯着贺冉,只觉他现在这羞愧得无地自容的神情,倒是比真金还真……!
贺冉漫不经心地转过头,却在看见解灵胥的那一刻惊诧非常——
这个人……眉宇间似乎有些像……
见前者颇有些表情失控了,解灵胥不禁皱眉,在自己脸上,他到底是看到了什么?
“怎么了贺将军?”猷王倏地提了口气,看着面前紧盯着解灵胥的男人。
“没什么,臣一时……看花了眼。”
看花眼……?这解释未免也太过敷衍……
贺冉转过头,旋即对身前的人道:“还请皇上和猷王即刻移驾贺府,臣也便让夫人好生款待各位!”
见皇上没有回绝,贺冉道是尚有急事,便让手下带着皇上等人先去了贺府。见眼前的人消失在了视线,贺冉唤了檐下的飞鸦,在信筒里塞了卷信纸,抬手将它放走了——
信纸上,只简洁写着一句话——猷王意向不明,诸事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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捎信的乌鸦行至百米,便被人打落而下……信纸被人略看一眼后,便原封不便地塞回,片刻不到。黑鸟扑闪几下翅膀,接着朝高处飞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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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府——
托萧启辛找来了贺府的李管家,解灵胥终是有机会开口问出心下难解的疑题:
“你认识一个叫贺瑢的人吗?”
前者想也没想,旋即回答道:“这个……不认识。”
萧启辛:“看来他是不知道。”
李管家:“不是不知道,是没有这个人,贺家名谱上,从未出现过贺瑢这个名字。”
这样快便确定册上无名,想必贺家名谱对李管家来说早已烂熟于心。
只是没有出现过,也不代表不存在……
解灵胥:“名册上没有,会不会是因为不在烨城,或者说……是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