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听得进去她说的话,只觉得沉重感一点点吞噬着我。
玫姨打开布包,翻看着一件件的礼物,叹气说道:“瞧,还说没有姑姑的。玫瑰花样是姑姑最爱的,还有这小袖炉。姨天天四门不出的要这袖炉何用?这不都是要送姑姑的吗……”
听了此话,悲从中来,随即伏在姨姨腿上,安生的流了一场泪。
冬至假期还有两天。
起来化个浓妆,收拾收拾便出发前往铺子,查一查施工情况。
刚踏入大门,便看见眼前一人背手而立,于室内花园的月门处,披着天窗流下的光,一身灰衣,高俊脊梁。
我仿似再见故人,欣然向他奔去,穿过昏暗的堂屋,直向那一方微光。
近前了,那人回首,对着我清澈的笑。
这一刻,我想让他抱抱我。于是双臂半展不展,神情半喜半藏。可又身心分离,先行一步扑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紧跟着的,是他突突的心膛。
我抱着不丢手,像是要把他勒到窒息。我深呼吸着,感受着他的体温和满身的沉香。
像是充电一般,当我觉得电量开始够用了,握着他衣裳的手才松懈下来,再猛吸口气,推开了他。
他往后趔了一步,神色满是不解:“你……一热一冷的,怎么了?”
我回归以往的娇蛮貌:“没怎么,天冷,暖和暖和。”
他一撇嘴,看着我,半晌了说:“今日厚施浓艳,你是不是哭了呀?”
我瞪他:“有什么好哭的!”
他微笑:“分明是哭了,眼皮都肿着。”
被人看穿的感觉叫人恨的牙痒痒,遂握紧了拳头往他身上砸:“那你也哭,两眼睛哭成桃儿才好!”
他“吭”的一乐:“肯定还挨打了,所以出来报复无辜~”
我体内的血直蹿腾,皱着眉狂捶了他两下,坐到一旁生闷气。
他笑如和风:“喂,装修已七七八八了,叫我日夜在这盯着,浑像个泥猴,你倒托大,快四下看看满不满意?”
遂领着我,从最里头看起。
原先室内花园的小石山悉数挪了,靠着最里搭起一座舞台,供平时演艺歌舞所用,舞台之下将会设立四个活动的大棋牌桌。
花园外围的一楼原本是一间间的客房,如今把门板部去了,只为半封闭的隔间,凌花窗已换成了透明的琉璃窗,仍是每间有棋牌桌,桌子大小,座椅塌席之规格,皆按房间布局而分。
而二楼原有的一圈儿客房改为了六间雅室。除了更换窗户,形制则保留了雅室的私密性。
内有后厨,可提供简单茶饭果品。而后院便为私房禁地。刚入门的堂屋则是柜台,换筹码的工作台和休息区。
我满意的笑道:“真是一家内容丰富的高端赌场啊!”
薛莫皟道:“订做的数种牌卡这两天就能拿到了。现在可以开始招兵买马了。”又一转头唤道:“小獾,招聘的告示贴出去没?”
“方才就贴妥了。也托几个兄弟,介绍可靠得用的人手来。”
嘿,这哥们儿也在。
我关切的看向他:“小獾,肩膀上的伤好了没?”
他乐呵道:“谢您关心,在洛阳军中时候,薛公子就请来医倌给治着,如今已大好了。”
他一边清理着杂物一边笑答,见我对他点点头,又利利索索干活去了。
我抬眸看向薛莫皟:“你真是好维持儿,人家好歹也属于十六卫的一员,倒来给你做苦力。”
薛莫皟叹道:“别看他是笑着的,他那条手臂算是废了一半,如今使不得刀剑弓弩,只能干些轻活儿了。”
我一时默默,洛阳之变,所有的当事者中,或许我是最安泰无虞的那一个。
且仅仅才过去半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