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可是直接砸在我们的头上!
圆桌整个倒塌,碟碗碎片四处迸裂。吊灯上满满的红烛,跌的炸开了,烛油像鲜血一般溅的满地都是!
闻声而来的守卫见着这场面,也是一惊,长吁着气瞧瞧地板,再瞧瞧我们,好似在说——“差一点就替你们收尸了……”。
然而这时冬休的一席话却冰释了凝固的气氛“小大人,鹿常侍,咱们安心住下。按老一辈儿人的说法,这是有保护神给引路了,神明庇佑,这几日奴婢代两位大人,每日晚间香供花供一番,算是信女聊表谢忱!”
哇,会发光的冬休。
皇后之薨,按制度各级官员需着五服中最重一服——斩缞,于大殓成服礼始,每日进宫哭丧吊灵,直至下葬为止。
昨夜的接风宴兰羌王爷极为收敛,似为表哀思之意,放声大笑亦无,恐沾惹不敬之嫌。
王爷三缄其口,大世子深沉寡言,二公子口无遮拦,叫我耳目一新的,居然是三公子念奕安的交际之风。
却是他,在调和着气氛,使得整体融洽相合,即使这场晚宴未多几时匆匆收场,倒也结束的顺理成章,不显尴尬。
大多时候,我厌极了许多人在酒桌上的那一套,可唯独是他,竟不知不觉被他带进一种恬乐的感觉里,颇为舒适。
如果见过真诚,那么虚伪一定无所遁形。
我在许久之后才略略明白,从那时起,念奕安便在告诉我一个道理,最高级别的应酬,是有一颗真挚的爱人之心。
而此时的我尚不懂得些许,瞧见他们穿着一身粗麻布,准备入宫吊唁,正在顽劣的窃笑。
尤其看见念奕安将麻布也穿的最为板正之时,我便笑的更大声了。
他的眸子跌进羸弱颤悠里,对于我的嬉笑,他显得慌张无措。
一瞬间,我的心中也泛起涟漪,觉得好像欺负了一个无辜的大孩子。
但我没有刻意的去弥补,因为他很快调整好了,毫不介意,仍然礼貌笑道“玉舍人早,今日要入宫,竟不知宫中举哀之仪,还望玉舍人知会一二。”
我莞然“公子不必担心,整个仪典每个步骤,皆有公公们带领,依样画瓢便是。”
他笑着与我点头,方才快行几步,跟上了王爷和哥哥们的步伐。
若说往日的忙碌,忙则忙于各宫里的辗转,忙在那些启承运转之事。而单说我的职位,倒是悠闲。在宫中之时也不过每三日领一样司言司的差事,一旬一次的例会。
现如今身在王府,若王爷无奏事启请,皇上无圣旨宣召,仅有的职责不过是每日上奏一折书录文表,写写套话便罢。
鹿呦鸣带着他们入宫了。我和冬休坐在府中的花园里,无聊的直拿弹弓四处乱弹。
而这时,一墙之隔的外头,突然传来沉重的车轱辘声。
该是运送极重的东西,车的轴承咿咿呀呀,车夫的鞭子打在马匹的身上,却不响亮,也不闻车子加快的声音,仍旧是呼噜噜沉闷闷的声响。
我寻到院墙根儿,找到一扇闭锁的侧门,通过门缝往外看去。
原来这西墙外头,竟是条只有六尺宽的小巷子,只容得下一辆马车经过。
那马车的木车轮好像快嵌进石板里,不负重荷。拉车的马儿步履维艰,像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从方才到现在,就这么一长串的货车,一辆辆的经过,连绵不断,络绎不绝。
而且车夫与车夫之间噤口不言,一脸警惕。
这不禁使我生疑“这是谁家的车队?怎么不走大路,偏偏钻这胡同,鬼鬼祟祟的。”
冬休蹲在地上,也正瞧的认真“奴婢也觉得,走这偏僻小路,那也该是运到谁家宅子偏门暗门的货物。”
我抬头望了望天,只见冷雾缤纷,那昨日踌躇了一日又飘走的雪,这会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