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一患,需要从‘了’字开始。”月池听他那话,险些笑出来,弯弯的眼里全是笑意。
陈国老眉一横,“你说怎么个‘了’法?”
季瑛见他满口官腔,心里着实不快。仍旧好性儿地说“陈公可知有贺兰一人?”
陈国老面露不悦,“此人前几日留了字据,说要偷走我家中的越窑天青盘。”
“什么样的盘子竟让‘盗圣’惦记上?”
他打开案上的匣子,小心翼翼地取出盘子。季瑛细瞧瞧,“细腻光润,薄冰似玉。宛若秋霜融青,又恰似澄澈如镜,加之莲纹精美夺目,正是水上芙蕖。这么好的盘子,贡品里都没几件能及得上。季某开眼了。”
月池打从心眼儿里鄙弃他的谄媚样,本想拂袖而去,又怕陈国老发觉她乃从前的婢女,不敢有所动作。
可这话在陈国老那儿却很受用,“看来季先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实不相瞒,这东西是贵人所赠。”
季瑛觉着好笑,一直做地方官的人有哪个空能到京里去见真正的贵人。试探地问“莫非是圣人亲赐?”
陈国老摇头不语,嘴角严得很。
月池从没听人提起那盘子的来历,当初舍下也没什么关乎它的新闻故事,甚至连陈国老的嫡妻孙氏都不曾提起它,难道这东西真能值千金?
那盘子要么是进献的贡品,要么就是御赐之物。依那个成色,不出所料,就是宫里用的。他猜可能是陈国老认识的王子皇孙送的,可谁有那个功夫讨好一个千里开外的父母官?季瑛不解,窃以为疑。
“不知先生能否助我了却心事?”陈国老虽仍不改倨傲,但语气已经缓和多了。
季瑛哂笑着,“陈公为何如此短见,一个贺兰还搅不起千层浪。要想抓他,我保举一人不出一旬,就可成事。”言语间大有轻慢之意,而心里愈发轻视这个陈国老。
“是谁?”陈国老立刻问。
“晚辈的好友,唤名谢政。无名之辈罢了,不敢污尊耳。”季瑛俯身拜到。
陈国老没听过这人,也只当作平常后生看待。“恳请先生引见。”
“人我自然会带来,可国老办事,也应该从根上解决。不说斩草除根吧,起码得抽薪止沸吧。”季瑛看他不懂,就苦口婆心地解释道“古来为官做宰最爱积德积善,恨不得自己给自己立个生祠,好流芳百世。可我看宅里少有布施,不如趁此修善,无亏于德行。”
月池听着好笑,分明是说陈国老德行有缺,他偏是倒过来说话,比硬邦邦的直说要顺得多。
“自然谨遵箴言。”陈国老作揖。“先生不如留下用晚膳吧。”
“国老赐饭,晚生不敢辞,但近来琐事缠身,恕难从命。”
陈国老命人拿一盒珠子,“明珠一盒,恳请收下。”
他推托一番后,让月池收下。
二人赶紧离了陈宅,月池放松许多,“那鬼地方真不想去第二回。”
“呵,真不巧,你须得和我去上几回。”季瑛泼她凉水。
月池打开盒子,啧啧道“真大方,这么漂亮的珠子,竟让你这破落户得了便宜。”
季瑛拿了一颗,掂量、掂量。“的确大方,随手就送了东珠。收了东西,我们就得给那老东西做事了。现在我还得在你的帐上加几笔。”
月池说“不怕你加,我还正愁没事做呢。”
“要不,你先回去。我还有点私事没解决。”他懒得继续打嘴仗了,扔下一句话撒腿就跑了。
雾水(中)
季瑛按之前信上所约,到茶肆见秦海。看到秦海只带了两个家奴,放心许多。随和地笑道“都坐,都坐。”
“公子,我们在城外发现了”秦海悄声说几句。
季瑛笑道“你说的这些,今早就有人跟我说了。不过二者略有不同。”他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