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壳,才点头嗯了一声,“我和她会深交确实意外,又掺杂着诸多巧合。不过她现在的性子……我不讨厌。横竖都要娶皇子妃,与其任由父皇母后另选他人,我宁愿娶她。”
他表示娶生不如娶熟,一副并没被“她”气着是他屈尊降贵的口吻又道“她想借酒浇愁,我刚才就顺道去酒肆订了十坛酒送去她家。她好像很钟意魏家酒肆的荔枝酒,我这也算投其所好了?”
魏家酒肆的荔枝酒本来就是念浅安以前苏出来的闽南特产,不爱喝才怪了。
徐月重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敢情楚延卿和念浅安碰面除了谈生意、喝小酒,还互虐过?
虐念浅安的人是楚延卿,念浅安准备虐回去的人还是楚延卿。
回头再想念浅安所说的字字句句,竟无一不别有深意。
念浅安跟他一顿背书,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想让他干什么?
帮她盯着楚延卿,防着楚延卿走歪追她的路?
徐月重大感刚刚认下的小朋友貌似心眼略坏,头顶默默飘过“交友不慎”四个大字,情不自禁地漏出略显古怪的低笑声,“原来刚才说了那么多,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楚延卿闻言莫名其妙,不满道“桂仪?我跟你说话,你走什么神?”
徐月重忙握拳挡住不自觉咧开的嘴角,干咳一声描补道“我是说,你和我说了这么多,原来不是来谈李家如何,而是想向我请教该如何追未来媳妇儿?”
楚延卿别扭变羞赧,也干咳了一声道“还、还不一定真能成我媳妇儿呢。”
徐月重险些大笑出声,茶是不敢喝了,只握着茶盏假作沉思状。
心里本还犹豫要不要坦白他见过念浅安又说过什么,现在瞧楚延卿这副被蒙在鼓里的受气小模样,居然很想倒戈帮念浅安,一起虐一虐这位自小就过分冷情的皇子殿下。
要不是曾做过几年武学伴读,又有靖国公府从来立身正,他只怕难以脱颖而出,和楚延卿做下这份旁人无法企及的交情,如果不是仗着年龄阅历差距,只怕楚延卿也不会对他袒露这样的心事。
换作任何人,都会和他一样,乐见追随的人能更有人情味。
他决定帮念浅安。
左右不管怎么虐,对楚延卿都没有实质性的坏处。
徐月重坚决不承认他被念浅安带坏了,面上很君子地不追问“她”是谁,保持沉思状问道“那你想追回她,是认定她可以做六皇子妃,还是想求个两情相悦?放不下和喜欢可是两回事儿。你不讨厌她,那喜不喜欢她?”
楚延卿深看徐月重一眼,嘴角翕合片刻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
徐月重微微一愣,回过味后低头端起茶盏假装喝茶,暗搓搓掩去眼底再次浮现的尴尬。
心里比谁都明白楚延卿的所有含糊言辞其实都意有所指,不是不肯告诉他“她”是谁,而是无法对着他坦白“她”是谁。
毕竟“念浅安”前脚算计过他,后脚改口就说喜欢楚延卿,难怪楚延卿会有所顾忌、游移不定。
他也比谁都更明白皇上不爱皇后不疼,从小在万寿宫长大的楚延卿,对任何外来的示好、接近防心其实极重。
他心里半笑半叹,默默同情自家小友,抬头不动声色地引导道“暂时不确定心意也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家夫妻不是这么来的?你既然有心追她,就顺从自己的决定放手去做好了。”
楚延卿觑着徐月重的神色,犹豫着问道“你对先世子夫人,也是成亲后才确定心意的?”
他并非故意戳徐月重痛脚,对徐月重时不时的沉默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要不是确定徐月重绝无他想,肯定念浅安确实已对徐月重无意,他也做不到放下脸面身段,来向唯一的知交好友虚心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