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担心皇上,放下公务就赶了来。
老臣对汪大人刚刚的回话颇有异意,不得不多句嘴,失礼之处还望皇上恕罪。”
话毕,老者撩袍下跪。
帝君瞪向汪灿,语气加重:
“汪灿,朕待你不薄。知道什么你就如实讲出来,哪怕犯了什么忌讳,朕恕你无罪便是。
然你若是知情不报,就莫怪朕不讲情面了!”
汪灿脸色大悚,顶着满额的汗水紧跟着也跪下了,对华南信俯首叩头:
“皇上明鉴,臣就是有百般的胆量也不敢做出欺瞒圣上的事来。那源仓确实讲话讲到一半时毒发,臣绝不敢隐瞒皇上,更不敢曲解妄译啊,皇上!”
时凌是时书安的亲爹,汪灿明白是自己顶了人家亲儿子的差事,作父亲的暗地里不气不恨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之前因为寿礼一事,自己早已得罪了他们父子二人。
那源仓本想告诉皇上有关云妃的什么秘密,偏偏说到关键之处人突然没了,才叫时凌轻易的逮到了可做文章的机会。
汪灿心急如焚,他不想让时凌成功的报复到他,他只想尽快择清自己,不想因为失去皇上的信任而招来杀身之祸。
他最终还是失败了。
帝君半晌无语,眸光如电冷冷的扫过汪灿,语气异常淡漠:
“好了,都别跪了,起来吧。”
“臣谢过皇上。”
起身时,时凌精滑的眼珠子晃了两晃:
“皇上恕罪,老臣对源仓那说到一半的话有不同见解。”
华南信心不在焉道:
“你说。”
时凌嘴角扬了扬,似是一丝细微冷笑:
“汪大人的译语说,‘秘密有关云妃娘娘和皇上的’,老臣认为这话本有多重指代,既可指有关娘娘与皇上您,也可指娘娘与皇上身边人或事,就看听者怎么理解了。”
华南信内心“咯噔”一惊。
云汐,和朕的……
经时凌的提示,帝君脑中突现火光电闪,陡然联想到了什么。
见帝君神情如此,老时凌不禁眼尾褶皱促狭,似笑非笑的垂了疏松的眼皮,心知自己的一番话已经达到了预想的效果。
“汪灿,你下去吧。”
沉吟一刻,帝君突然发话,接着不再理他,只转面吩咐时凌:
“还要麻烦首辅撰写一份加急檄文加送往瀛国,告之他们的天皇有关坂田和源仓两案,朕承诺会尽快查出真凶。”
“老臣遵旨。”
时、汪二人先后退下以后,承太殿里一刻寂静得吓人。
梁缜眼睁睁看着年轻的君王容色越发紧锁阴抑,逐向他蹭了两步,讨好的张开公鸭嗓子,颤颤央求道:
“皇上,您别忒着急上火了。案子不是交给大理寺和东厂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您一整天没正经吃过东西,咱立刻起驾回勤明殿去,奴才吩咐御膳房传膳吧。”
华南信像是完全没有听见,拳头在明黄锦袍的袖间一寸寸捏紧,直捏到指骨“咯咯”作响,听得人心惊胆寒。
“那源仓死得真是时候……”
华南信拒绝梁缜的搀扶,一步一顿挪到窗边,年轻健壮的身躯像是在瞬间风干般的全然没了生命,仿佛一具行走的枯骨。
他及目望向夜穹中半露的弯月,笑容幽冷而自嘲:
“他再晚死一步的话,就不会将那下半截子话带进地狱。
没错,云汐不是凶手,可她藏着朕都不知道的秘密却是真的,不然也不会和坂田秋约在那种地方……云汐——”
无尽嘶吼伴着愤怒一击抛向门扇。
剧烈震响过后,描金的朱红殿门在滚滚烟尘中四分五裂。
帝君面色乌沉,斜挑的眼目狞红混沌,对着梁缜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