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画脚,这真是岂有此理!”
念及于此,峡珂火冒三丈,故意六亲不认:“来者何人?法场重地,怎能目无法纪!”
晴颜迈步上前,深施一礼,低声禀告:“下官大康府提刑晴颜,”说话之间,已经来到峡珂身边,又指着小鱼儿,贴着他的耳畔,低声说道:“此乃当今君上之九子,大人该称呼他一声九殿下。君上有令,恳请大人暂缓行刑。”
峡珂闻听此言,不由目瞪口呆:“君上共有八子,何时又冒出一个九殿下?”他满腹狐疑,转眼望向博砾。
博砾一张脸先是惊骇,瞬间又恢复常态,更是满面不屑:“胡说!我东吴哪里有什么九殿下?光天化日之下,胆敢指鹿为马?来人,与我速速拿下!”
峡珂闻言,怒气陡增:“这个晴颜,太不给我做脸,扫尽我的颜面!这个二殿下更可恨,随随便便就要捉拿我的人。”索性当机立断,抢过惊堂木,向案上一拍,刚要发号施令:“来人,将胡言乱语的晴颜,给我轰出去!”
可是一抬头,却见晴颜脸色凝重,根本不似开玩笑。登时,晴颜数次不畏强权,以身犯险的壮举,骇然于他的眼前。
峡珂登时觉悟,转念便想:“晴颜聪明绝顶,此等大事,性命攸关,怎会信口雌黄?他是天璇之子,与君上还算本门叔侄,君上虽不曾宠信他,也不曾心生厌弃,我对他更不能小觑。何况,君室子嗣,那可不是儿戏!不行,必须问问清楚,才能行刑。”
一惊之下,仔细看向小鱼儿,心中大呼不妙:“怎么!他确和君上极为相像,身形、眉眼,简直如出一辙!”
刹那之间,峡珂吓得面如土色!心理暗说:“这般倒霉的差事,怎么让我摊上?事到如今,我可马虎不得!一着不慎,那可是满门抄斩!”沉思片刻,又感疑惑:“君上何等英明神武?怎会蠢到砍杀自己的儿子?”如是一想,又是极为不悦,看着晴颜,提出质疑:“君上亲下圣旨,午门行刑,圣旨还在此地,他怎可能是九殿下?”
晴颜深施一礼,低声说道:“大人稍安勿躁,大殿下即刻便来,且听大殿下细细分解,到那时大人再做定夺。”
峡珂闻听博砚将至,这才如释重负,一屁股坐回监斩椅。
他一坐下来,博砾可就坐不住了。他那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脸,已经勃然变色:“晴颜!你妖言惑众!罪在不赦!左右!速速与我拿下!”
晴颜面带微笑,看向博砾:“二殿下对兄弟之情,难道毫不在意?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博砾一张脸涨的通红:“晴颜!休要信口开河!孤从无这般兄弟!你再多说一句,孤定将重重治罪!来人!时辰已到,速速行刑!”
刽子手闻听,急忙看向监斩官峡珂。
峡珂是游刃官场多年的老狐狸,本来满腹狐疑,忽见博砾声色俱厉,只觉越发欲盖弥彰,心中不由陡然一亮:“博砾看似志虑忠纯,实则心胸狭隘。方才他一听说此乃君上之子,看也不看,问也不问,急欲斩杀,哪有半分兄弟情义?”
念及于此,峡珂站起身来,走下监斩台:“行刑暂缓,待本官查个清楚。”他顶着凄风,冒着冷雨,来到小鱼儿身边,从头到脚、上上下下,仔仔细细、一番打量。看过之后,更是惊魂不定:“他不光像君上,更与博砚一般无二。”此时此刻,峡珂对晴颜之言,又信了三分。
细细再想,峡珂激灵灵打了数个寒噤,冷汗直淌:“博砾不过是个督监,我却是监斩,倘若错杀九殿下,博砾未必受牵连,我却要株连九族!”
抬头望望天,顿觉这鬼天气实在讨厌,阴雨缠绵,四处昏暗,就如今日这苦差事一般。细细体味,更觉得灰蒙蒙的天空,模糊他灰蒙蒙的双眼,侵袭他灰蒙蒙的老脸。万物昏昏欲睡,古老的街道,古老的楼宇,古老的监斩台,古老的鬼头刀……,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