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河,有什么想不开的说出来我一起开……啊不是,一起解决。”
男子看着自己湿透的衣衫,几度欲言又止。
“……我没想跳河。”
“……”
他指了指衣摆上一块泥巴,“就想清洗一下。”
“……”常羲打成神以来,今日头一回想就地凿个缝儿钻进去。
男子看向她,又忽然避开视线,有些不好意思:“姑娘……你衣裳都湿了,还是赶紧回去换一身吧,这样……不妥。”
常羲低头瞧了眼自己,确然都湿透了,春衫轻薄,透出了一点里衣,但也不至于有什么不该看的。
但眼前的人已经非常自觉地背过身去,好像方才那一眼,跟被火燎着了似的,仔细看看,耳根都红得快滴血了。
神族不拘小节,常羲平日里刚睡醒,袍子都不披一件就敢在朱明山各处晃悠,自是不甚在意的,这人居然比她着急,反倒觉得怪有意思的。
其实一个净水咒就能解决的事,她想了想,还是散去了指尖的法术,盈盈一笑:“我家离得远,回去得翻两座山呢。”
男子一愣,仍不敢回头,为难地挠了挠头:“两座山啊……”
“是啊,一路春寒料峭,会冻着的。”常羲眉头紧锁,嘴角却在抽搐。
他权衡良久,磕磕巴巴道:“我……我住的地方离这不远,有几件没穿过的衣裳,姑娘若是不弃……”
“好啊!”毫不犹豫的答复。
“……”
两个人都是湿漉漉的,男子想了一会儿,解下发带来,将一头递到身后。
“山路不好走,牵着这个吧。”
碎玉般的声音,很是温柔。
常羲看着眼前的天青色发带,忍着笑抓住这头。
“嗯,走吧。”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岸,沿着赤水下游走,此处的路常羲确实不熟,山间拐了几个弯儿,便到了峡谷里。
“这是什么地方?”她望着沿途盛放的白色荼蘼花,蹙了蹙眉。
荼蘼花,花香是醉人的,但修为若是不足,极容易被拉入幻境中。
走在前头的人有意放慢脚步,好让她湿了鞋也不至于太难走。
常羲其实觉着无所谓,但偶尔被人体贴一回,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苍梧渊……听说过吗?”他似有些不安。
常羲暗自讶异,苍梧渊这个地方,在九嶷山算是禁地了,虽不知为何而禁,但神族一律不得擅入。
她望见抓着发带另一头的手,捏得很紧,于是沉默几许,笑了笑:“……没听说过。”
闻言,那手稍稍松开了些。
“我住在这,好些年了。”他道。
穿过最狭隘的谷颈,谷中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逼仄,芳草青碧,花树葳蕤,成片的玉鸣花,像云霞般开了一路。
路的尽头,是一座小石屋,较之她的在朱明山的宫殿,可能也就耳房大小。
但墙壁上爬满了紫藤,篱笆上的朝颜花也开得热闹。
传闻中阴诡多变的苍梧渊,倒像是座人间小瑶池。
鸟鸣虫声,泉眼清澈,几个小泥偶在墙头争执打闹,扑面而来的,是人间随处可见的喜怒哀乐。
常羲看呆了眼:“我以为苍梧崖上那株,就是世间最后的琅玕树了……”
男子停下来,微微侧目,望向这熙攘的景象:“我试着种了几株,没想到活了,过了几年,就在这长成了一片。”
他仍礼貌地侧着视线,天光照下来,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如珠玉一般莹莹生辉,让人不由得去好奇,那张玄青的面具下到底是怎样一张脸。
“你喜欢玉鸣花?”
常羲唔了一唔:“挺喜欢的。”
“那你以后若有闲暇,可以到这里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