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东西,想来定是极难对付的,她的确起过杀心,但只要离开昆仑山,放这小子回去也无关紧要。
可他偏要反抗,一心求死似的,愚蠢至极。
不过片刻工夫,那道伤口已经开始发青,明明如此浅薄的划伤,血却怎么都止不住,顺着他的脖子流了一片刺目的暗红,染透了雪青的衣领。
她下意识地往前一步,步清风当即拔出剑来,厉声道“不许上前!”
延维于漆夜中掀起阵阵罡风,阻挡她的路。
余鸢陡然顿住,脚踝处仍被骤起的叶片划伤,看着那双决绝的眼,才确信他这回是当真的。
她道不出此刻是何想法,但将昔日最是好说话的人逼得拔剑相向,多少有几分无奈。
延维剑在颤抖,显得他的负隅顽抗如此无力,只剩下一腔固执与不甘在支撑着他挺直脊梁,与她对峙。
看着那道愈发严重的伤口,余鸢皱了皱眉。
“不解毒,你会死。”
“那便死。”没有分毫犹豫。
“……”
借着“余念归”这副躯壳在天虞山这么多年,她还真不晓得他有这么倔的一面。
“想死还不容易?我手里可没解药,也不晓得一会儿毒性发作你会变成什么样,说不定是生不如死呢。”她忽地笑了出来。
步清风蹙眉,却并未放下剑。
如她所言,此毒性烈,他已经感到自己的身子在阵阵发寒,一阵微风都似激起千层浪,脑子一抽一抽地疼,眼前的人忽远忽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险些握不住剑了。
“你敢再近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气!……”
他咬着牙,几乎是将每个字都撕碎了般决绝。
“滚出昆仑山,别再回来了。”
他知道自己此时无力应付她,但只要还要一息尚存,哪怕自戕于此,他也绝不会屈从于她。
“我就当这世上,从来没有余念归这个人。”
就当从未认识过,过往数年,朝夕欢声,都一笔勾销。
余鸢起初一愣,旋即冷笑开了“甚好,正合我意。”
她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突然留意到旁人气息。
是紧追而来的陵光与长潋。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她呵了一声,突然闪身上前,不知从袖中摸出什么东西,趁他怔忡之际,一脚踏住延维剑,伸手掐着他的下颚,强行撬开他的牙关,把东西塞入他口中。
而后毫不留情地将他推翻在地,跃入赤水中遁去。
“咳咳咳!……咳咳!……”步清风呛得厉害,试图将方才吃下去的东西呕出,却已是徒劳。
耳边一片嗡响,似是毒性发作之兆,只隐约听到长潋和陵光的失措的喊声,眼前的一切都在地转天旋。
“清风!”长潋疾步上前,接住了瘫倒在山石旁的徒弟,观其面色,惨白泛青,颈部血肉模糊,不忍细看。
陵光即刻封住他周身大穴,握住他的手注入灵力,将毒逼至心脉之外。
再看赤水之上已无余鸢踪迹,便是追上去,也难再将其擒住了。
看着命在旦夕的步清风,她暗暗收紧了拳。
“先回主峰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