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今日,四方仙府齐聚,却无一人有心思寒暄。
一早便到了的楚长曦和孟柝的脸色都不大好看,许是之前已经同长潋他们说了些什么,四下气氛格外凝重,至中皇山弟子步入,更是叫人如鲠在喉。
“既然人都到了,那便开始吧。”孟柝冷冷地提醒。
开始什么?陵光困惑地皱紧了眉,只听那老者道。
“我等听闻昆仑陵光上神复生,我等本应前来道贺,然事与愿违,祸不单行,人间又起波澜,我等此来,不为别的,只为替那些惨死于魔尊重黎之手的无辜百姓,向昆仑要个说法!”龙钟之声,丝毫没有年迈之象,倒是比许多正值壮年的人更为稳健。
可这番话却令陵光感到诧异。
惨死于魔尊之手的无辜百姓?重黎做的?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问天台上,那双欢喜与悲切交织,期望与悔恨相融的眼,觉得有些荒唐。
长潋面色发寒,手掌紧紧捏着扶手,隐忍着。
楚长曦先开了口“的确有传闻说魔尊曾师承陵光上神,可也有传闻说魔尊早已被逐出师门,与昆仑断绝往来,上神才苏醒,容音道长便到昆仑来‘兴师问罪’,可是无礼之举?”
“此事非同小可,已有两座镇子的百姓遇害,如今陵光上神既然回来了,我等于情于理都该问一句。”容音正色道。
长潋眸光一沉“这几日发生的事方才楚掌门同我说了些,听闻中皇山弟子曾亲眼见到我那师弟,今日祁连殿没有外人,容音道长有话不妨直说。”
“既然如此,老朽便开门见山了。”容音道人回头使了个眼色,钟离阙会意地将一片残布呈与长潋手中。
残布上沾染着斑斑血迹,还留有一缕熟悉的气息。
长潋接过时就变了脸色。
“这片残布上是谁的气息想必上仙比我们更清楚,是不是我们冤枉了魔尊,上仙心中有数。”容音强压着愤怒,从头道来,“两日前,中皇山几个弟子下山除妖,途径朝云城,受京司所托,去城外山中铲除作乱的妖邪。却不曾想……不曾想到会亲眼目睹一场惨祸,寨中百来户人家,竟无一活口!那魔尊当时立于尸体旁,手中长剑染血,显然是被撞破行凶,仓皇逃走!”
“容音道长,如今仙魔二界的关系好不容易有所缓和,魔族亦有向善之意,这话可不能乱说。”楚长曦郑重地提醒道,“魔尊的本事三界谁人不晓,在尔等弟子面前仓皇而逃,这话你说出来不觉得荒唐吗?”
容音面色一沉“若非证据确凿,我岂会胡诌!那魔头一路向北逃窜,又接连有两座镇子遇害,难不成是我门下弟子跑去杀人,嫁祸与他不成!”
“道长且冷静些,此事。”长琴将二人隔开,免得因几句话喧闹起来。
陆端华转头看向长潋,道“掌门,确有此事,如今不仅是中皇山弟子在追杀魔尊,还有不少小门派集结起来,与魔族相抗,魔族那边已经闹僵了,这样下去,只怕又掀事端。”
长潋点了点头“可有重黎下落?”
“暂且没有。只知其朝北边去了,至于而今人在哪,不好说。”
“继续追查,务必找到他所在,将人带回来问个清楚。”长潋沉声吩咐。
“将人带回来?”容音蹙眉,面露狐疑之色,“魔尊重黎的本事在座诸位想必都领教过,他若是存心与仙门作对,岂会那么容易被我等生擒?”
“倘若魔族真有心向善,何以这么多年都隐瞒魔尊行踪?若非居心叵测,早有预谋,为何不敢堂堂正正与我等对峙?为何要逃?心虚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霓旌一股子心头火蹭蹭直冒。
他们若是知道尊上这八年的行踪,怎么可能落入如此被动的境地?遥岑为尊上的事与仙门起了争执,她听说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