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起码裴三还是个神机使,他的师父却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如果裴三真那么没用,陛下怎么会重开神机司呢。
吕琅曲起手指,在道童额头弹了一记,“她是神机使不假,可这神机使她又能当多久呢?别忘了,她可是在字据上戳了私印的。要是求不来雨,就得卷铺盖回家去。”抬手指了指阳光灿烂的天空,“看见没,连天都不帮她!”
道童揉揉脑袋,赌气的问道“她若求来了,又当如何?”
吕琅失笑,“不会的。我研习观天象的时候她还没出生呢。她要是能求得来雨,我把吕字倒过来写。”
“倒过来不还是吕?”道童说着抱头跑开了。
……
裴锦瑶回到府中,径直去到荣泰院。
韦氏也在。
“官妙手差人将绘像送来,你看看怎么样。”
红翎和翠巧将画轴展开。裴锦瑶惊叹的张大了嘴巴,“好厉害。只凭描述就将南宫先生画的惟妙惟肖。真的好厉害。”
韦氏得意极了,“三千两银子花的值。”裴瑥中了童试,从放榜那天到现在,韦氏就连头发梢都带着笑意。花钱一点都不手软,好像家里存着十来座大金山似得。
三千两仅仅是润笔银子,管妙手在京城的吃住用度以及上京的花销还没算在内。
韦氏又从锦盒里拿出一件灰色道袍抖开,“绣娘日夜赶工给你做的。”料子是皓纱,薄如纸却不透,叠起来可以收在荷包里。衣襟上用同色线绣了巴掌大的八卦鱼,绣工之精巧再一次让裴锦瑶惊叹不已。她去内室将道袍换上。
正正好好,无一处不妥帖。
裴老夫人道“真是人靠衣装。穿上这袍子,再拿把桃木剑就似模似样的了。”
韦氏懊恼不已,“哎呀,忘了定制桃木剑了。”看向裴锦瑶没什么底气的问道“可以定制的吧?”
裴锦瑶摆摆手,“我用南宫先生的桃木剑。”
韦氏坐下想了想,道“该预备的都预备齐了。将作监那边几时完工?”
真想放火把那台子烧个干净!
“快了吧。肯定赶得及的。”穿新衣裳的喜悦没有持续太久,裴锦瑶压下心里的郁气理了理袖口。
……
小密探把方小虎和冲天辫送回慈恩大街,方铁匠看在东厂和裴神机使的面上没有打方小虎,而是改成了让他抄十遍三字经。
小密探觉得自己做了件天大的好事,一路哼着小曲到在寿春园将刘桐的事跟钱五姑娘交代清楚。
他这趟不白来,不但见到了鼎鼎大名的愚叟。钱五姑娘更是懂礼,赏了银子不说还让厨娘做了好喝的香糖渴水给他带回去。小密探高兴极了,从寿春园出来嘴角一直翘着。
行至街口,有个身着大袖素袍的男子迎面走来,他头顶松松绾个髻,发间横插一支云头银簪,手里拎一个陶罐。
这人不简单。小密探暗自打量的功夫,那人跟他的马车错了过去。
范璞到在寿春园门口,嚷着“我来了。”
大门分开两边,阍人将他迎进荷露斋。
“陈皮粥。”范璞摇晃着陶罐对愚叟说道。
愚叟兴致不高,抬了抬眉梢,沉声道“有冰好的香糖渴水,喝一碗解解暑气吧。”说着,便示意小厮去拿香糖渴水。
范璞坐到愚叟对面,“诶?都是汤汤水水的,没有肉?早知道我自己带点来了。”他谈兴颇浓的样子,“她那兄弟中了童试,已经是秀才了。我这名师教出了高徒。”
愚叟打起精神,“方才东厂的人来了。”
“东厂?”范璞脸上没了笑容,肃然问道“来做什么?”
“是她派来给五丫头传口信的。”
范璞舒口气。
“康王府想跟我们家结亲。相中了五丫头。”愚叟眼中浮露出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