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能起来就不找你们了!”年轻人露出来的下半身“哀鸣”着,脑袋和上半身还在车底下,声音闷闷的。
“啊!”
修理工大爷仿佛刚刚明白过来,发出了一声惊呼——为自己刚才的冷漠与无情感到愧疚,把眼镜盒放到了兜里,“热心”的说道
“这点事都搞不定你就别出来丢人了!”
“你个臭老……”——话未说完,大爷用力的踹了年轻人一脚,疼得他直蹬腿,虽然本能的想用手捂住,但是被车压住,伸不开手。
“对长辈说话注意点!”“铁血”大爷无视外孙子的哀鸣,厉声教训着他,丝毫不带感彩——旭日初升,一身深蓝色立正笔挺衣服的大爷,站在黄土弥漫的坡道上,对着身旁黑色桑塔纳下面仿佛恐怖片一般,只露出半个身子还在不断抖动的双腿数落说教者,十分诡异……
“呃……这是不是有点太过了……”我有些于心不忍,悄声问着马哥,“咱们是不是过去劝一劝,帮一把……”
“你别想跑!”马哥义正言辞地吼道,脸上带着癫狂之色,“快一个月了,好不容易有了来钱路了,你还想跑!搬着梯子上天——没门!”步步紧逼,在见着“孔方兄”之前丝毫不给我喘息的机会。
“给——马上给,”我心虚地说着,“不过这个钱数嘛,可以再讨论讨论的……”
“不行,一厘都别想让!”,马哥如同饥饿了多日的狮子发现了肥美的兔子一般,瞪大双眼,张着血盆大口,吓得我只想后退,“少废话,赶紧给钱——嗷!”
就在我还在为自己的钱包与马哥虎口夺食,搏命相向的时候,另一边“战场”上似乎迎来了转机年轻人投降了。
“姥爷,我求您了,快把我就出来吧——我都要憋死了……”
“这么一会就憋死了?那你以后还怎么干活?”大爷嗤之以鼻,“我当年做学徒的时候,一整天都在车底下忙活——连吃饭都是躺在下面,就着机油吃;我这么努力,夏天满身都是痱子,那我师傅还总用扳手打我训我呢!——生在和谐社会,你就知足吧!”
“是是是,对对对——你老厉害,不光技术好,人品好,性格好,还受人尊敬;跟您老人家比,我就是个垃圾,被社会主义新农村拯救的废物……”
“那倒不至于——不过你确实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别总想些离经叛道、违法乱纪、道德沦丧的东西……”
“好好好,”年轻人意识到姥爷又要长篇大论起来,自己却已经受不了了——在这下面既憋又闷让他发狂,赶忙说着好话打断,“我错了还不行吗?”
“哪错了?”大爷不依不饶。
“哪都错了!”年轻人已经带着哭腔了,向我们也开始求援,“马哥你就别光顾着要钱了,救命啊;还有胖哥,人命关天了,还纠结那十几二十的干什么啊!”
“你给我钱啊?”我和马哥异口同声地咆哮着,互不相让。
“算了,这回就这样吧——以后不许胡思乱想、胡言乱语了,下不为例!”
“别说了,快放我出来!”年轻人有些耐不住了——要我我早就疯了,开始拼命地晃动着全身,敲击车身发出巨响,“放我出去!”——让我想起了五指山下的猴子,除了不如猴子之外,其他都差不多……
“小子挺狂,看来还没待够——不管他了,我们走!”说着就要走。
“我求您了还不行嘛!”发泄完了,年轻人终于冷静了,“真主在上,贫道知错了,求佛祖收了神通吧,阿门……”
“我来帮你吧!”我终于看不下去了,回身就要过去——“谢谢!”年轻人激动地带着哭腔。
“小鬼,你那里跑!”马哥如同一把台钳一般,一把紧紧攥住了我的右手,筋骨皮肉发出骇人的巨响,疼得我差点摔倒在地——和年轻人一样,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