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泥水,身后留下了明显的印记,虽然很快就会被阳光晒干蒸发,但依然是我们抗争的证明。
虽然道路泥泞崎岖,我们还是比平时更快地赶到了书店。刚才已经通过电话联系好的心姐正在门口等着我们。因为是去医院看望病人,心姐穿着朴素的深蓝色体恤衫,配着洗腿色了的牛仔裤。在我们爬上书店前的大坡道后就已经发现了我们。本以为会在书店里等着,心姐直接将身后大门一锁,同样不顾脚上黑色运动鞋沾上泥点,向我们走来。
“回去!——下来干嘛?”老秦焦急地挥舞着手臂想劝心姐回去,但是因为离得太远,有些“失真”。心姐为了听清楚走得更近了……
“你为什么叫她回去?不是大家一起去吗?”老秦刚才在电话里就是这么和心姐说的。
“我说的是大家一起是指小城里的所有人一起过去——光我们几个还是不够。有长辈(刘叔张姨他们)在,话也好说点。”不愧是老秦,盛怒之下也想得这么细心。
“刘哥他们都已经过去了。”走到切近后,没等我们询问,心姐便说明了情况。心姐站定后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角的发丝,继续说道,“这是巴特尔的主意。他昨天晚上不是在医院看护王叔吗?凌晨的时候在隔壁空床眯了一会,还没缓过疲劳,就被小王的媳妇给吵醒了。说是买好了今天上午十点的高铁票,准备直接带王叔出院到北京看病去。巴特尔当然不能答应,毕竟老爷子身体还没好利索,但是即使把医院里医生主任院长都叫来了也劝不住,实在没办法就只能向我们求助,张姨他们就赶紧向医院赶了过去——要不是先接到你的电话,我就要跟着他们走了!”
“啊?她也太嚣张了吧!难道没人能管得了了?——现在医闹不是管得挺严吗?实在不行就报警啊!”
“毕竟还没上升到那么严重的程度——只是要求提前出院,再说医院也不想闹得太大,影响不好……而且从国籍上来说她也不是我们国人,报警也不好处理……”
“小王哥呢?他就不管吗?”我忙问道,心里却觉得等于白问。尽管还没见过面,他在我心中的印象就已经从浪子回头的海外精英变成了懦弱无能的胆小丈夫,或者说两者都是更加准确一些。
“怎么管啊?人家也不是说要把王叔氧气管拔了扔出医院外面送死——她的要求是如果其他人不想走的话就自己带着孩子走……”
“那就让她自己走呗!”
“关键是他不敢这么说啊……”心姐叹了口气,“要是说得出口还至于到这个地步吗?”
“……那王大爷呢?他是什么意思?”
“老爷子说了,儿子去哪他去哪……”
“他倒是看开了……”老秦自嘲地说着,苦涩的嘴角却抻不开笑意。
“那怎么办?”我一时没了主意,来回看着老秦和心姐,询问道。
“还能怎么办?走呗!”
“我已经告诉刘哥了,让他一会回来把我们也接到镇里,稍微晚一点过去。”
“来得及吗?”我看了眼手机,已经快上午八点了。
“应该……”嘴上安慰着我们的老秦,茫然地抬头仰望。早上还晨光明媚的碧落,阴云密布,只有透过云层怜悯留出的缝隙才能投下几缕阳光,勉强照亮了世界,却带不来一丝暖意;凉风习习,吹乱了心姐的秀发……
没过多久刘叔就开着公交车来接我们了。看出了我们心中的不安,刘叔想宽慰一下,便又拿我打趣,将桑塔纳故障的事情说出来开起了玩笑。然而心里有事的我们没有了平日里的欢快气氛,只好勉强笑笑。刘叔也不好再说什么,我们就一路沉默着进了镇子,一同换车向市内进发。
并不是对心姐或者其他人不信任,但是更偏向于眼见为实的我还是无法认定小王哥就是他们描述的那个样子,却苦于没有证据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