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近在咫尺亦隔千里」(2 / 3)

们最无法想通的一件事就是,他究竟是为谁在当官。若论忠,他们则是在为君父,为朝廷做这个官;为朝廷解难,为君父分忧,此是为一个“忠”字。

可话又说回来了,这“君父”究竟是谁家之父,这朝廷又是谁家之朝廷?就连官阶一二等的大员们都不敢真把朝廷是自己家的,又何况那些连君父的面都见不着一次的地方官呢?

所谓忠君,效忠天子,只不过是统治者对底下人的一种精神束缚和催眠罢了,真正读过书、明事理,在朝廷里当大官的那些老人他们心里都清楚天子其实也是人,并不是神。但尽管如此,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年轻的一代慢慢开始接过老一辈人手中的“印章”与“虎符”,天子作为大和唯一的真神这一思想和理念已然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但不得不说的是,在这样一个禁锢民智,被强行灌输忠君思想的地方;学子们往往缺乏了一种能够自主思考并且敢于创新的“勇气”。

如此,这一“忠”字,听来当真是惹人发笑。好吧,既然“忠”是指望不上了,那么是否可以说的“大义凛然”一些,为百姓而当官呢?

……

唉……那这说起来可就更加可笑,甚至是可悲可叹了。千年的大和,传至百世的皇统,但细数古今英雄,心里真正装着天下苍生,不惧权贵、清廉至公,一心为民,从不计较自家祸福得失的“圣人”又有几个?

不管是一双手去数,又或是一只手去数,或许都是能够数得清的吧。若不以公权谋私,若甘心一世清贫,那又为何要出仕,为何要做官呢?世间人本无贵贱,然职位却有尊卑高低之分,出仕为官,劳役一生,谁不是为了萌荫子孙。千年以来,大和从来也没有出过一个至公至察之人;又或者说,那一种人根本就无法身居高位。在大和,真正能够入阁,掌握朝z的那些人,他们不一定都是最能干的人,但他们却往往都是最会“使唤人”的那一群人。这世间最可贵是人心,最凶险亦为人心;那些“愚蠢”的官吏们有时并不是不会干事,而是不愿干事。当大家都只求“六十分”及格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能够考到了七八十分,那么那个人就会被所有人排斥,并且受到揣度和诋毁,说他的z绩是虚假的,是靠“作弊”得来的。

而当所有人都能考上九十分的时候,这时突然出现了一个勉强及格的人,那么那个人也就同样会“死的很难看”。

整饬吏治,其实关键并不在乎于官吏们的“本质”,而在乎于君王心中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同样一件事,同样一副牌,不同人就会有不同的做法,而结局当然也就不同。

……

不为忠,亦非为公;

使士子们出仕为官的背后真正的“推动力”其实只有一样——那就是一个“己”字。

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人生子孙,谁不爱念?

作为大和最大的地主,天子亦是如此;试问古今哪一位皇帝不想自己的江山永固,传至千代万代;然而自古以来,使得江山倾覆,山河破碎,皇统易主的,恰恰就是那人心中的一己私欲。

……

昭和六十三年(1988年),帝犯旧疾,寝难安,食不能咽。

9月19日……皇帝在吹上御所吐血,此后病情持续恶化且需不断输血。皇太子在此期间正式摄政,jg大事皆由太子全权决断。大和上下亦开始“自肃”,停止公共娱乐活动或缩减娱乐活动的规模,甚至有人担心当年的第39届nhk红白歌合战能否举行(但最终仍如期举办)。大和放送协会等媒体亦持续报道皇帝病情。截至1988年12月,昭和皇帝为当时世界上在位时间最长的君主。

昭和六十四年,一月七日凌晨,圣驾忽惊,吐血不止,急诏太子赴往吹上御所见驾。

……

龙榻上的老人手扶着床头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