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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曦轻轻的吹着朱砂叉,似乎很着急让它干了,也好让相公们赶紧带走。
就那个猩红的叉字,特刺眼,就跟画脸上一样韩琦真后悔顺着王介甫这时候来垂拱殿。
这一阵他也冷静了。事已至此,他最不应该继续纠缠此事,而是该考虑怎样应对御史台那些闲得无聊的臣子没事弹劾相公,是他们最喜欢做的事。
“陈昌之如今在汴梁着有司配合开封府查办吧那个,按国朝律法,贩卖私盐者该当何罪”
赵曦像是无意,手里再一次拿起陈昌之案情的奏报,若有所思的说,然后口气一转,又问起律条了。
就跟他真不记得一样。
“官家,国朝不杀士大夫”
“哦,司马相公认为此陈昌之罪责已经够得着杀头了不成”
还担心没人搭茬这司马老头太可爱了。
韩琦估计有心捂住司马光的嘴拖出去
你起什么哄啊官家让有司配合开封府查办,就是开封府的王拱辰再不近人情,在对待文臣上,也一样会网开一面。
可你司马君实跟官家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这就是让官家对案件定基调了。
“官家,太祖誓约,非谋反之大罪,国朝不得杀士大夫。不管陈昌之是否罪之至死,也不可杀”
“哦,司马相公,诸位,其实我一直想知道,当祖宗誓约与宋刑统相悖时,朝臣以那个为遵”
赵曦这不是欺负老实人,是真想知道。
其实,具体以哪个为遵,赵曦也大概猜得到看触犯者的身份而定。
“当然以”
“司马相公”
“官家,宋刑统适用于臣民,而太祖誓约是皇家誓约,用于约束君王,二者并不冲突。”
文彦博的话很明白。宋刑统可以给士大夫定罪,但杀与不杀那是官家做主。
杀有违太祖誓约,不杀,相悖宋刑统。
“当然,官家为金口玉言,可赦免天下诸般罪责。”
里外都被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从年少时那次演习,赵曦就对文彦博有那么点兴趣。果不其然,这尴尬的局面,老文还是解了。
“哦,如此看来,应该是朝堂做朝堂的,君王做君王的了。也罢,就以此办理吧。”
以此办理以什么办理说明什么了
难不成还真的明晰的把陈昌之的罪名坐实最后由官家来赦免这成什么了
不止韩琦对司马光有怨言,好像都有点不乐意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画龙画虎难画骨。人有良莠,相公是人,朝臣也是人。”
“韩相公,陈昌之之事不关韩相。韩相处汴梁,陈昌之于秦州,千五百里,虽有心教导,却鞭长莫及。”
“子女尚且难以周,况且只是个看重的下官国事为重,韩相莫以此为难。”
还不如不说呢。
韩琦已经退避了,进来垂拱殿一言不发,就是在回避陈昌之的事。
没想到官家临了非要点明看似劝慰,更像是告诉韩琦老韩,这是你的人吧我知道。
关键是,韩琦才跟官家因为举荐之责辩过。
韩琦的脸,一阵黑一阵白的,烧的不行不行的。
王拱辰知道了事件的来龙去脉。
在外流浪多年,好不容易才回到汴梁,刚刚接任开封府不久,就遇到了这事。倒霉催的。
说起来这王拱辰,也算是一号人物。天圣八年与欧阳修同年,最终力压欧阳修状元及第,后因反对庆历新政,与同年且为连襟的欧阳修闹翻。
后来,几番出外回朝,连襟二人仕途都够坎坷。这些年,或许是年岁大了,关系倒也缓和了不少。
同殿为臣,欧阳修还是把此事详细告知了他。
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