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六章 见识的差距(2 / 2)

士子朝臣在颔首点头,赵曦觉得他们也是一知半解,只是不好意思,硬撑着装懂而已。

听不懂他们的旁征博引,但对于核心要义,赵曦能很清晰的捕捉到。

比如张载的太虚即气、一物两体,撇开他云里雾里的词汇,归结他学术的本质。赵曦还真觉得有点道理。

倘若把张载那个什么气换成分子……跟后世的科学理论有一定的契合。

而他提到的道是气化过程,说是在论道,倒不如说他在臆想物理化学反应。

后世有一种说法,说汉民族没有科学,只有技术。从张载的学说特征中,赵曦却看到了科学的朦胧意识。

可惜,文运昌盛,大多是在穷经皓首上,都把精力放在故纸堆里,没有那个精英会沉下心去究竟物质的本质。

当然,科考应该负有责任,份量还不少……毕竟学会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想多了!赵曦想过改变,但是这真的需要慢慢来。

再说辩驳者,这程灏和程颐听闻跟这张载还沾亲带故的,在道统之争上撇开了这些。

二程的理论,倒是纯粹的谈论义理。

只是他哥俩侧重于人,而对本源只是轻描淡写的提及而已。更侧重于人道的论述。

是对董仲舒天人合一的具体化,详细化。

着重论述如何遵循这个叫做天的道,君臣、父子……是伦理学。

这应该是后世理学的根源,但赵曦并没有听到被后世辱骂的一些内容,只是在建立一个人与人之间的规则而已。

在如今这个时代,或许到后世,乃至任何时代,二程的理论都有一定的道理。

地位尊卑、阶层分明,这是人与人相处的规矩。

这是道,同样更是礼仪的教化根本。

若说二程的理学是阐述人与人之间的道,司马光讲述的道,就是直接局限在单个人的个体上了。

尽管司马光也提到了天之道,扯的有点玄乎。

司马光的观点就一个诚字,他认为天以诚为主旨,人该思诚而明诚,从而与天之诚殊途同归,实现天人合一。

天是不是诚,又如何做到诚的,这没法论证。再说了,天是什么,都只在心里有个概念,好像不说大家也都清楚。

但司马光也做不到去论天去,所以,他的陈述大多集中在人为什么要诚,怎样能做到诚的问题上。

赵曦不认为已经开辩的这三家观点有冲突,或者说只是侧重点不同而已。

可在他们看来就是道的根基不同。

气、理、诚,三者那个才是道……在这个问题上,一个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辩着。

他们真正争辩的,从根子上就已经错了。这是宏观和微观的区别,他们因为过于看重学术的影响力,而没去注意各自理论的相辅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