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住相公的仪态。
垂拱殿离宫门还远,又有栉比鳞次的房屋阻挡,急递已经沙哑的声音,传到垂拱殿几乎听不清了。
再说了,已是黄昏,本来因为儿子出征,处理公务越发磨蹭的赵祯,有点昏昏沉沉的,就是隐约有点声音,他也没在意。
他心里一直忧心着儿子的安危,一直没有奏报,还无法确定是不是追问。
急递进了宫门,就不能再那样嚎叫了……
相公们拿着奏报,跌跌撞撞的进了垂拱殿,那还顾得上什么姿态?
李元昊反叛,是国朝之痛。几次征伐,均以惨败收场。这才有了二十年不言兵事的政策,也是因对夏作战不力,让整个国朝进入了恐战的状态……当然,作为相公,文官群体是不认为抑武扬文是错的。
现在,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方式,却是阵斩十万西夏骑兵的大捷,怎样能不激动?
“陛下……陛下…大捷,大捷呀!好水川,太子殿下率军阵斩十万,俘虏三万,取得国朝对夏作战前所未有的大捷!”
赵祯听到了,在听到大捷这两个字时,他就想起身……
那一刹那,他感觉一阵一阵的血往头上涌,很兴奋,很激动,都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
然后,再听到儿子率军阵斩十万,赵祯更加激动了,他特别想站起来,用足了身的劲,却发现自己的腿脚不听使唤了。
紧接着,他想用双手扶着桌子起来,就使劲去抬手……没动,一点也没动。
他想去看看自己的手到底怎么了,可看到的似乎是一片黑暗,没有光亮。
这时候,他知道自己犯病了。相公们兴高采烈的声音,离他越来越遥远……
“陛下…陛下……”
赵祯还能听到,可自己做不出任何回应来。
儿子率军取得了国朝前所未有之大捷,可自己……赵祯以为这次犯病跟以前一样,可有一阵了,他感觉越来越严重。
不行了,不行呀!还得给曦儿庆功呢……
“官家……官家……”
老陈琳已经发现不对了,好像官家是犯病了。
走过去要把官家扶起来,快到跟前,才发现官家的身体在一点点的向下滑溜。
“官家……”
陈琳的喊声已经带着哭腔了。官家以前犯过病,但绝没有像今天这么严重过。
“闭嘴!喧太医进宫,以皇后不适的名义……”
“差人到慈明宫把皇后唤来!”
“从今日起,我等以商讨边疆将士赏赐为由,部留宿宫中!”
“皇城司冰井务取消轮班制,员值守,确保内苑稳定。”
“制旨诰到垂拱殿,拟太子回京的圣旨,同时,将这次参战将士们的赏赐,一并由工坊城送至秦州!”
官家病危,这一刻,整个垂拱殿,相公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迅速把事情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