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军器监已经不能单纯的说是一个作坊了,就是说成军器和铸币两个作坊也不合适。
这就是一座城,几乎与一个下县县城等同。
除了因毗邻汴梁,没有商贸配套,其他的并不比一个县城小。无论人口和占地。
“明仲,接下来汝可能要受累了……”
“殿下,李诫晓得。”
晓得?真晓得吗?赵曦可并不单纯让他督造军器监,甚至连轨道和铜铁矿那边,也有意让他督造。
苏颂得专心于机械,李诫就得多跑动了。很可能一年有少半年在路上。
“明仲,并非军器监之事,东川和会无,以及新的运输线路,恐均需汝操持。”
“李诫晓得!”
是真晓得。现在李诫已经了解了太子殿下的盘计划。说实话,他还年轻,太子殿下也年轻,所以他现在付出多少都值得。
就看老爹离开汴梁时那副羡慕的神情,李诫也知道,这是自己撞大运了。
就凭太子殿下对他的重用,李诫觉得等他到了他爹的年纪,官阶未必会比进士出生的父亲低。
新军器监开建了,因为旧军器监已经扑卖完了。
这一次,是朝廷出面让将作监营造的,这也算是偷桃换李吧。
有些事就是这样,相互间让一下,都过的去。
这也让李诫有了更多的空闲,便往南去了,带着几个名义上的商贾,还有钱粮。
苏颂认为太子殿下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多跟官家学学处理奏折不好嘛?就是听听相公们教导也可以呀,干嘛有点清闲就鼓捣新奇玩意儿?
苏颂都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饮宴了。
从本官说,他算是同年升职最快的,就是当年的状元都没他这个二甲进士擢升的快。
也是,整个护卫营,不管文武,虽然差遣没变,本官部在擢升。南征算一次,而这次太子殿下大方,也换来了朝堂的认同,又一次给护卫营的加官了。
现在,就连护卫营的都头都有品阶了。
随便拉出去一个军卒,到其他禁军,最低也能混个宣节校尉了。
可没人想过离开,就是种家和折家的也一样。
苏颂也没想过离开,太子殿下鼓捣的很多物事,都是他喜好的。这种停不下来的繁忙,让他有些痛并快乐着。
那边军器监有将作监主导了,太子殿下倒也爽快,直接把钱粮丢出去,再把各种图纸也丢出去,直接撒手不管了。
大气!整个朝堂都这样评价太子殿下。
可惜,太子殿下又鼓捣其他物事了。
赵曦让人找来了羊毛,对,就是羊毛,那种从羊身上剪下来的羊毛。
然后做了一个由密密麻麻,布满细铁针的粘板……
赵曦还记得那种手工做羊毛线的方法。清洗羊毛直到水不再浑浊了,这道工序是清洗杂物和羊毛上的油脂。
接下来,便是用两块那个布满纤细铁针的粘板,不停的拍打羊毛,直至羊毛均匀蓬松了。
接下来就是纺线。赵曦见过纺车,就是内苑现在还有,娘娘还闲着没事纺点线玩玩……赵曦认为纯粹是玩的,当然,在内侍以及朝堂臣工的记载里就不是玩了,是皇后娘娘爱劳作。
可赵曦不好意思在内苑做这个……堂堂太子殿下,英明神武的大统继承人,真要去玩妇女的纺线,那跟皇后娘娘玩可就是两个概念。
赵曦也不想因为这个,跟朝堂诸公解释半天,最后还是解释不清,还得被训斥了。
好歹他记得一种方法,就是最原始的那种“八条”纺线……
就是用一个类似葫芦状的木质物,上面有颗钉,先手搓羊毛成线,系在钉子上,然后开始旋转“八条”,已经成线的羊毛也跟着旋转,就会搅动其他羊毛,慢慢的拧成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