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你这叫什么话。就算是有再多的烦心事,看见你就什么都没了。对了,粟锦,黑蛋和二愣子那是弄啥呢?还有那俩,叫啥来着?”
“郑楠郑老师和姜成姜老师。”
“对,就是他俩。他们也是县中学的老师吗?”
“不是的,他们就是以前住在镇小学的两位科研知识分子,后来县中学扩建完成,县里条件好了,省里也派人来咱这开了进修班,他们才过去的。他们不教课,就是整天在实验室里不知道弄啥。偶尔也会拉着学校里表现优秀的学生去实验室做些小实验。黑蛋和二愣子以前就和他们熟,现在更熟了,天天凑在一起。”
随着付粟锦的解释,曹安堂就不停的干咽唾沫。
他见过郑楠和姜成这俩人,就是去年在镇小学的时候,远远看见过一次。
犹记得那时候,镇小学的老李还说那俩人一直在研究炸什么,曹安堂很是不屑地以为对方说的是炸菜丸子的那个“炸”,结果……
“不是,粟锦啊。他们搞的那些也太危险了吧。黑蛋和二愣子跟着他们不会出事吧,县中学也没人管管?”
“咋管?连校长都不敢管,县里都指示过了,他们需要什么就得给什么,任何人都不准去打扰。不过,也没出过事。今晚上那种情况很常见的,学生在里面的时候,郑老师和姜老师都很谨慎。只有他们俩的时候,那才可怕。我听人说,有一回儿他们实验室的屋顶都塌了半截,都以为他俩得去医院了。结果,那两位老师连衣服都没换,就换了间实验室继续搞。”
付粟锦的话断断续续传来。
曹安堂的手都有些抖,使了好大劲才稳住车把。
庆幸吧。
幸亏镇上的条件差,要不然一个小小的梁堤头镇小学都不够那俩人折腾的。
唯一让人不放心的,也就是黑蛋和二愣子那俩孩子跟着这样的人学习,能学成个什么样,
自打考上了中学,俩孩子都是在学校宿舍里住,原以为可以让他们更安心学习的,谁知就是闹这些。也不知道安良哥和安俭哥他们知道了真相之后,会咋想啊。
曹安堂思绪飘飞,冷不丁的,就感觉腰上环抱的手臂紧了些。
“安堂,要不,明天我去和那位吕老师道个歉去吧。”
这话一出,曹安堂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不准道歉!”
“安堂!”
付粟锦也有些着急了,仰起头提高了声音。
“安堂你不知道,他们是从省里来的,都是有身份的人。真要是写文章批判你,很有可能上报纸的。到时候,还会影响你的工作。”
“我工作勤奋认真,怕他们写那些臭文章?”
“可现在都在支持知识分子畅所欲言啊,他们说的话,肯定会被人重视的。”
“重视个……”
曹安堂想骂人,但还是硬生生把脏话咽了回去,闷哼道“就那个叫吕自强的,算什么知识分子。他和那个吴昊顶多就是思想有问题的知识青年。要说知识分子,那人家郑老师和姜老师才算是知识分子。那不要命搞研究的劲,我服。他们,呵,我没打他们满地找牙就不错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粟锦你放心,这事我心里有数。”
曹安堂打断了付粟锦的话,主动转移话题。
“粟锦,那个去济南进修的事你是怎么想的,你想不想去?”
这话一出,付粟锦沉默了。
曹安堂张了张嘴,同样说不出更多话语。
凌冽的寒风中,只有一句微不可闻的轻声呢喃回荡。
“我去了,你和砖生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