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有些愣神。
“栓子哥比我大一岁。哥,你咋说起他了,是不是有啥栓子哥的信了?人,给抓住了?”
“没呢。我就是这两天听了点信,说是小栓子早跑了,不在咱这了。”
这话一出,曹安猛略显紧张的表情顿时舒缓许多,甚至都长出了一口气。
就是这一松气,引得曹安堂不由得皱起来眉头。
“猛子,你这是不想着小栓子被抓住?”
“不是。我,我,那哥你说,你愿意看着栓子哥被抓住了拉去枪毙吗?”
曹安猛的反问,让曹安堂说不出话来了。
“哥,你看,你也不想看着栓子哥出事。这就咱哥俩,你要说我思想落后我也认了。反正栓子哥那边俺不去包庇,可谁也别想让俺帮忙去抓人。这几年县里不少次来人,也不少次喊我去县里,明里暗里问的都是知不知道栓子哥的消息,能不能线索。我是真的啥也不知道,就算真知道,我也不想说。不光我这样,安良哥、安俭哥他们都是这样想的。说到底我们都是兄弟,都是一家人,哪怕栓子哥不是啥好东西,可四叔四婶对咱也不赖啊,更何况现在还有个兰香小侄女,那……”
“闭嘴!别说了!”
曹安堂猛的一拍桌子,愤然起身,转身向外走。
曹安猛有些傻眼,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去追,可追到门外,就看见曹安堂已经骑上自行车消失在了黑夜里。
其实刚才在这里聊天,曹安堂无数次想把长秀和苟大友的事情告诉曹安猛。
这不是个小事。
哪怕眼前已经暂时隐瞒下来了,可往后会怎样。
长秀肚子里的孩子终归是要生出来的。
只等孩子一落地,就必须考虑怎么去处理。
要是苟大友还有点良心,那就是回来把人接走。但万一苟大友还犯了其他的错误呢,回了聊城之后永远都回不来了呢。
到那时候,长秀拖着个孩子,能去哪?
回祝口村就是死路一条。
偏偏这个长秀也没别的地方可去。
哪怕之前付粟锦提议过,说什么就把那孩子当他们的孩子来养。
行,曹安堂觉得自己多养个孩子能养得起,但这个事不是那么回事。
总不能让苟大友和长秀的孩子跟着他姓曹吧!
请原谅曹安堂没那么大的心胸,他没办法看着自家兄弟媳妇儿和别的男人生出来的娃,成长在祝口村里,被当成老曹家的一份子,受大家的照顾。
他尊重生命,不能尊重那一对不要脸的男人女人!
说实在的,现在看见长秀住在他家里,他就是,恶心!反胃!
恨不能抽那女人几十个嘴巴子,问问她对得起这几年曹业生老两口给她口饭吃吗。
这几年村里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了自己人,甚至都心底里觉得这姑娘可怜,让小栓子给祸害了才来的。老曹家所有人表面上不说,暗地里都或多或少的想着给小栓子还还债,已经对她够照顾的了。
结果呢?
现在已经不是小栓子或者老曹家人对不起她了,是她干了对不起老曹家的事。
偏偏曹安堂还得瞒着所有人。
好不容易逮住个机会,想着能和曹安猛透透口风说一下,偏偏猛子的心思,让他无论如何都不敢在这时候将实话说出口。
他能不憋屈吗。
不光现在憋屈,以后更憋屈。
等真的尘埃落定的时候,曹安堂肯定是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四叔四婶乃至曹姓本家所有人的。
可到那时候才说,会让四叔四婶、猛子、安良哥他们怎么看待他曹安堂?
自家兄弟的媳妇儿办了那腌事,你知道了,还给帮忙一起瞒着。那以后自家兄弟谁家要是有事了,敢不敢再和你曹安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