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问,足以见得他是有多么吃惊,忙不迭伸手将介绍信接过去,仔仔细细查看。
片刻之后,苟大友又猛的抬头看向付粟锦,不敢相信地再一次询问“同志,你真的是扫盲知识员?”
“是啊。”
“就你一个人,没别人了吗?”
“就我一个。”
“好!”
最后这一声“好”喊出来,苟大友的声调都变了,惊得付粟锦后退两步,也把发愣的曹安堂给惊醒。
苟大友扭头撒腿跑去村头大树下,使着吃奶的力气摇响那口钟铃。
“乡亲们,都出来啊。来啦,这次是真的知识员来啦!”
一声喊话,好像不足以表达苟大友内心的激动。
这家伙弯腰捡起来小皮鼓,抱在怀里使劲敲着,朝付粟锦那边走回去。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付粟锦看到这样的场面,整个人都傻了。
还有更让她傻眼的。
苟大友可能是感觉欢迎场面不够热烈,冲着付粟锦大声喊道“同志,你在这别动,就站在那,我去喊人来欢迎你。”
不等任何回应,他就转身往村里跑,皮鼓挂在脖子上,一手敲动,一手将付粟锦的介绍信高高举起,顺着村里的小路挨家挨户闯门喊人。
付粟锦还能怎样,满心里都是一个哭笑不得的感觉,人家让她在这别动,她就别动呗。心里这么想着,顺手就把肩上的铺盖行李放下去,微微侧头又看到了身边的曹安堂,也看到了曹安堂手中的几张碎纸片。
她慌了,赶紧解释“曹安堂同志,你别误会,这不是我撕的。”
“不,先别说这个。付老师你告诉我,你怎么成我们村的扫盲知识员了,你不是镇小学的老师吗?”
曹安堂看见黑蛋的检讨书被撕毁,心中恼火。但付老师变成知识员这事,更让他感觉不对劲。
付粟锦的心情也变了味,张张嘴轻声道“是组织上安排我来的。”
“不对!你是镇小学的老师,本身就在教育岗位上,组织上怎么做这种错误安排。”
“哎,曹安堂你怎么能说组织上错误。”
“错就是错,我怎么不能说。付老师你说实话,是不是因为曹定中的事让你受不公正待遇了?”
“不是。”
“怎么可能不是,既然不是,那这检讨书是谁撕的?是不是那个王校长,我找他去!”
“别,不是王校长,是程主任撕的。”
付粟锦慌忙解释。
可就是这句解释,彻底引爆了曹安堂心中的怒火。
看到那几张碎片的时候,他就在想,付老师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否则不会把撕掉的碎纸片还保存的包里。
那么肯定就是付老师拿去给别人看的时候,别人撕的。
谁会撕一个孩子的检讨书?
他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个王光宗王校长。
再联系到付老师从学校老师变成扫盲知识员,这种明显不合理的变动,他只会想到一种可能。
那就是,付粟锦去给黑蛋说情,反被王校长赶出了学校。
但他就是没有想到,真正的主使不是王光宗,而是程育良。
可不管是谁,这事就是不对!
“付老师,你在这,在这等我回来。我现在就去找那个程主任,问问他是怎么想的。不就是小孩子的事吗,他怎么能连你都给连带上了。我今天非得跟他讲出来个道理才行!”
曹安堂的性子一向很温和,但那不是他的本性,是他从土改工作时候开始,就始终压抑过来的。
真正的他,是上过战场的军人,怎么可能没有点火爆脾气。
尤其是今天这事,意识到是他害得人家付老师丢了本职工作,他内心的火气就彻底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