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冲着曹安堂大声询问黑蛋怎么没来,结果被吴老一人给了一蒲扇,乖乖坐回到小板凳上,对着药炉继续发呆。
“学本事就要有学本事的样子,三心二意,学无所成,岂不是要一辈子受穷,还连带着老祖宗留下的东西都要没落了。你们看吧,中医迟早要被洋人的西医冲击没了地位,几千年传下来的,就毁在这几十年里。”
两个小鬼被训得不敢抬头。
曹安堂也是尴尬地不停摸鼻尖。
还好,吴老面对他,没有多么迂腐的模样态度,客客气气请曹安堂和特派员进了禅房里坐下,听明白他们的来意之后,吴老叹了口气。
“曹队长,我原想着等下月初一你来的时候再说道几句,没想到你今天就来了。又正好问到这些,还是那么大的事情,我不敢瞒着。您二位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说着话,吴老转身从床边的方木桌子抽屉里拿出来个小纸盒。
特派员只是看了一眼,就猛的站起身,惊疑道“盘尼西林?这是从哪得来的。”
哪怕是在大城市都无比紧俏的特效消炎药,竟然出现在小小县城一个乞讨人员汇聚的地方,怎能不让特派员感到吃惊。
吴老也不是多么喜欢卖关子的人,直接将得到这盒盘尼西林的来龙去脉讲述出来。
城南寺院居住着大概三十多穷苦人,老弱病残、鳏寡孤独什么样的都有,前些年的时候除了沿街乞讨,还能去些酒馆饭店之类的地方在后厨等着那些剩菜剩饭带回家。
虽是些残羹冷炙,但也比没吃没喝强些。
而自从北方战事爆发,各界支援前线,酒馆饭店的生意不如之前好了,县里的招待所成了最经常举办宴席的地方,偏偏那里还有宣教科的韩主任把持,绝对不允许乞讨人员靠近。
于是,县里各个粮铺的后门便成了这些穷苦人留恋驻足最多的处所。
别指望那些买卖粮食的生意人能够天天接济他们,大家只是选中了运粮的时候,在旁边等着,等马车、货车一走一过,去捡地上散落的没人要的米麦粒子。
运气好的时候,捡回来的那些东西,能让这里所有人喝上两三天的清汤寡水粥。
而就在几天前,从附近昌记粮铺和城西广安粮铺回来的人,带回来的粮食突然多了起来不说,还用一些稀奇古怪纸盒子装着那些粮食。
大家不知道那盒子的用途,装了粮就带回来存在吴老这间禅房里。
吴老见识多一些,分拣那些纸盒子的时候,就感觉不太对劲,两家粮铺怎么能用上药品的废弃包装盒呢。更蹊跷的是其中一些盒子里,还有些遗漏的的药品,吴老便把东西妥善保存下来。
“洋人的药,我不会用。就这什么盘什么的,说是得拿个针管输送进血管里。中医讲究拔罐祛湿、针灸散毒,都是往人身体外赶走东西,还从没听说过是要往人身体里送别的东西治病的。倒是那些治风寒的药片有些用处,可药效太猛烈,不妥、不妥啊。”
吴老止不住的摇头叹息。
特派员和曹安堂已经没心情去听这位老先生分析中医和西医之间的区别了,方桌抽屉里满满一抽屉的药盒子,里面还有没拆干净的,或者出现了破损又被这些穷苦人当成宝捡回来的。
看着这些东西,曹安堂当时就想到了一种可能。
“有人拆掉药品包装,把这些军需药物全都混在粮食里,运送出去?”
特派员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没错,一定是这样。年初的时候,商丘和聊城两地就上报过医药品被人盗取的情况,可始终查不到那些药品的去向。没想到这些人还真是狡猾,竟然想到了这种方式暗度陈仓。”
自从北方战事一起,全国各界都在支援前线,作为粮食出产大省的河南、山东、平原三大地区,几乎可以说每个月都有不计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