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牵了一头牛,牛背上驮着两个大竹篓,悠闲地走进葛家村。
拉了一车高粱秸秆的中年男人把车停在路边,在四轮子未熄的突突声中说,“你是山上送牛奶的小姜吧!”
姜鹤看着他黝黑显老的面容,停下来说话,“是。大叔有事吗?”
“活儿忙,家里没人,顾不上去商店了,在这儿打牛奶成吗?”
姜鹤看他车上带着两个孩子,大的是十三四岁的少年,小的是五岁模样的女孩儿。她拒绝的话出口时变成了,“可以。”
大叔推旁边的十三四岁年纪的少年,“壶里水倒了,打两斤牛奶,和妹妹分着喝。”他摸兜拿出二十元的票子,递给少年时贴着少年的耳朵说了一句什么。
姜鹤把牛往旁边牵了几步远,停在一处树桩旁边。她踩在树桩上,招手让少年上前,打开密封奶桶,打了二斤牛奶出来,给少年装进大水壶里。
少年抱着水壶,给钱。
姜鹤接了,低头给少年找零钱。
少年挨近了,低声迅速说了一句,“有人倒卖你的牛奶,卖十五一斤。”
姜鹤翻零钱的动作停顿一下,立刻又神色如常地递给少年十元找零,“谢谢!”
少年微红了脸,低头抱着水壶爬上四轮车头,坐到大叔身边。
四轮子缓缓开走了。突突声中姜鹤隐约听到大叔问“告诉她了?”至于少年回答了什么,声音太小,在四轮的噪音中完全听不清。
姜鹤牵上牛,一路悠闲地走到江大姐家。牛栓到门口的树上,她轻拍牛脖子两下,牛立马趴卧了下来。她把两个竹篓卸下来,一个一个地搬进江大家姐的商店里。
江大姐看到两个桶奶,喜出望外,“今天带的量足,太好了。我替好姐妹家打斤成不?”
“行。大姐,帮我在你们村民群里喊一声,今天是最后一次送鲜奶下山,年前不会再送了。”
江大姐立马收了脸上的笑,“怎么了?怎么突然说不送了?”
“天冷了,挤牛奶冻手,牛也不舒服。天气预报也说了,过几天有中雪。我下山上山的不方便。”
江大姐脸上写满遗憾,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担心的对。下雪了,路滑,尤其你要牵着牛爬上爬下的,容易出事。停了也好,就是我家那两个估计会闹腾几天。”
姜鹤见商店现在没人,凑近柜台,低声说,“我县城的朋友昨天给我传消息,有人从我这儿买了鲜奶,拿到县城,转手卖30一斤。”
江大姐以为听错,“你说多少钱一斤?”
“三十。”
江大姐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三十也有人买?”
“我以前周六日供应村里学生,周一至周五供应县城的乘风酒店。后来有了点矛盾,我把乘风那边的供货停了。停货前,乘风按十四从我这儿拿的。”
江大姐心思通透,立马懂了,“太没良心了!你便宜卖给村里,有人趁机搞倒卖。”
姜鹤笑的无奈,“正好我嫌天冷,停了也好。”
江大姐不高兴地甩着抹布,“这事办的,太不讲究了。”
“大姐,你今天多打点。我知道你家亲戚多,很多人拜托你帮忙买牛奶。你每次看我不够卖,把亲戚订的都给推了。今天你主动打给她们,她们保证不再怨你。”
江大姐立马高兴起来了,“就这么办。等一会儿,我多拿几个瓶子装。”
当第一个打牛奶的学生进来时,江大姐找来了十几个一升容量的空饮料瓶,“都装满,都装满。”冲着姜鹤喊了这一嗓子,她立马抓了手机,给相好的姐妹挨个儿打电话,催着快来。
鲜奶卖的差不多了,姜鹤把奶桶封回去,“大姐,我走了。你往你们村群里喊一声,牛奶卖完了,不用过来了。”
“这就喊。”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