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小九无奈扶额,正要开口,姜大人就对她说道:“富郎中,你站着回话吧。”
富小九站了起来先是揉了揉跪得酸麻的膝盖,随后稍微往房夫人这边靠近了一些。
房夫人一脸高傲的没去看她,富小九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才说道:“房夫人,您既然从未见过她,那你衣服上怎么沾上了漆树皮粉末?你的双手和胳膊是不是有些发痒了?”
“什么?我身上怎么会有什么粉末?”
然而房夫人虽这样说着,可是已经质疑的查看了一眼衣服和双手。
富小九带着歉意说道:“哦,那就抱歉了,是我看错了。身上沾到漆树皮粉末的不是您,而是那个人。”
房夫人正在因为富小九的话而一头雾水的时候,富小九又对姜大人说道:“请大人去房府寻找一位双手红肿起疹子的下人,只要把他带来,就能证明房夫人是指使杜阿娣在药品里动手脚的罪魁祸首了。”
房夫人听闻顿时翻了脸,“你说什么?我指使人在你作坊的药品里动手脚了?你简直一派胡言!”
房夫人对富小九说完,又对姜大人说道:“原来姜大人把老身来到京兆府来,是为把老身当成了做坏事的嫌犯?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胆子去我府上搜查?”
富小九白了她一眼,幽幽说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怎么,难道房府比皇宫还高贵不成?京兆府都没有权利搜查吗?好啊,那就让大理寺的人去房府找人,或者让刑部也出面如何?”
“你、你......”房夫人指着富小九气得直捂心口,“老身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这么做?你又为何要跟老身过不去?”
富小九无奈的说道:“之前可是有人把女儿的死莫名奇妙的怪罪到了我的头上,在我和我朋友的衣服上撒了荨麻粉,害得我们差点浑身奇痒的在皇上和皇后面前出了丑。本来我心有同情,忍让一次,可是有人却善恶不分,得寸进尺,我也得想办法自保不是?”
富小九说完,一双水眸就露出了两道凛冽的寒光,房夫人的心头猛地颤了颤。
但房夫人见过不少世面,岂会被富小九吓唬住,她没理会富小九,又对姜大人说道:“既然老身能站在这里,就说明老身问心无愧!京兆府若是想去我府上抓人就请自便,我不会再拦着了。”
“多谢房夫人!”姜大人赶紧对房夫人拱了拱手,随即对衙役吩咐道:“快那把椅子过来让房夫人歇会。”
房夫人摆着架子坐下了,姜大人写了公文盖上了印章,让衙役们带着公文去房府找人了。
京兆府的大堂里忽然变得一片寂静。
房夫人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富小九沉默了片刻,才对姜大人说道:“大人,我婆婆和公公年纪也大了,还请您允许他们起来答话吧。”
姜大人方才真是有点慌乱,赶紧说道:“好好,万老爷,万老夫人快快请起。都是本官的疏忽,竟忘了你们还跪着。”
万老头和万婆子互相扶着站了起来,脸上都有些愠色。
姜大人对他们两个赔着笑,却因为房夫人这位三品淑人在这里,不敢给并无诰命在身的万婆子赐座。
气氛忽然又有些尴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大约过了两刻钟,尴尬的气氛终于被打破了。
衙役们真的从房府带来了一名双手高肿起疹子的家丁。
一个衙役对姜大人说道:“启禀大人,人带来了,他手上的症状跟富郎中说得一样。”
这家丁二十多岁,长得尖嘴猴腮,因为双手肿痛发痒,神色十分的痛苦。
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没敢去看房夫人一眼,龇牙咧嘴的看着地面,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
姜大人猛地拍响了惊堂木,瞪眼问道:“下跪何人?报上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