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钊道“殿下,昨日老臣回到家才知道,我那独子范佑,在外面让人给打了,鼻青脸肿的,可把老臣心疼死了!”说罢,又不住地拍腿抽泣。
宋禹听罢,表明上没流露出来,心里却清舒一口气,他还以为又跟丞相一党有关系,嘴里则说道“你这事,本宫如何做得了主?有了欺负令郎,就上报京师衙门,捉拿伤人者即可,按我大楚律法,该罚金就罚金,该杖责就杖责。”
范钊叹气道“唉,老臣就怕,京师衙门不肯审理此事。”
宋禹皱眉斥道“他敢!谁有如此大的胆子,不把我大楚律放在眼里?”
范钊从椅子上滑下,并叉手哭诉着跪道“殿下,老臣的儿子是被提卫府的副卫长陆云升打伤的呀!”
“什么?是提卫府的人?”宋禹闻言直接拍案而起。
范钊道“殿下,老臣生怕,那提卫府恐怕是冲着殿下来的。殿下您想,他提卫府明明知道臣是殿下之人,还故意打伤我儿,这分明就是在说,就算是殿下的人,他们提卫府也不放在眼里。那谁给他们这个胆子?这帝都之中,除了丞相还有第二人吗?”
太子宋禹本来就对提卫府心生疑窦,现在被范钊如此一说,顿时怒火万丈,他猛地挥袖,将桌上的茶杯打翻在地“简直是欺人太甚!”
瓷杯“啪”地一声脆响被摔成碎片,周围的宫女和太监都吓得纷纷跪倒,宋禹阴沉着脸道“看来,本宫要亲自问问提卫府,他们究竟想干嘛?”
东都东市 清宁坊 巳末
萧崇光和陆云升穿着官衣,走在清宁坊的大街上,他们这次要前往兵部尚书薛长青的府上,仔细调查刘元贞当晚遇害前发生的一些事。
大街上熙熙攘攘,道路上车水马龙,人如潮涌,不少商贩早已出摊,酒楼饭馆等也开门营业,叫卖声、讲价声、路人聊天声不绝于耳。
不过,崇光他们可没心情浏览帝都的繁华,刺杀案一日不破,他们就一日无宁。
就在他们匆匆赶路之时,一名虎背熊腰的壮汉伸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干什么?提卫府办案,赶紧给我滚开!”萧崇光眉头紧皱,云升更是大声呵斥道,同时也开始警惕起来。
那壮汉叉手道“见过萧卫长、陆副卫长。在下东宫侍卫副将孙朝安,太子殿下有事想见见二位提卫长。”
“太子殿下?”萧、陆二人皆是一惊。
孙朝安道“不错,太子殿下就在前面的东升酒楼等候二位卫长。”
萧崇光审视地上下扫视了一遍孙朝安“你说你是东宫侍卫,可有凭证?”
朝安从衣内拿出一块金令牌,上面刻着“东宫御侍”四个大字,这样的令牌也只有皇宫里的御用冶铁厂才能打造出来,也是出入皇城的身份凭证。
萧崇光点点头道“果然是东宫之人。那敢问孙侍卫,太子殿下寻我们有何事?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提卫府还有要事去办,不能耽误。”
孙朝安道“这个,某不知,只教我邀请二位,有事一叙,不会耽搁太长时间的。”
萧崇光和陆云升闻言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神情里感受到了疑惑,甚至是惊惧。但东宫相邀,他们官小位卑岂敢忤逆犯上,只能无奈地说了声“请孙侍卫带路后,便跟了上去。”
东升酒楼位于清宁坊的正中央,位置极佳,占地和规模也比其他大一点,所以很受帝都之人欢迎,就连一些达官贵人、皇室贵胄也时常来此。
太子宋禹包下了一间向阳的单独房间,他坐在椅子上,面朝窗口。周围是六名太子一党的臣工。
孙朝安轻轻拍了拍门,宋禹说了声“进”,朝安便推门而入,他对着宋禹躬身叉手道“禀殿下,人已带到。”
“叫他们进来。”宋禹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感情。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