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我遍寻名医……”
母亲冷冷地打断他:“这些年,你什么时候问过我想要什么?又何时坐在我面前听我说过一次话?罗琼枝早死在了那场报复的大火里。你的爱,早变成了一个不堪一击的壳子。”
父亲:“你!故意气我也没用,无论如何‘洞鉴’就是你的!”
他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听完了这样一番话,越听心里越惊!
他的父亲,他以为他是慈爱的。他曾耐心地教他剑术,教他轻功,教他制作面具,原来私下里也那么不堪。
两日后,他去见母亲,被母亲拒见,又两日,他复去母亲堂前,仍被拒见。
如是者三。
母亲如此,到底为何?不由人生疑。
第四次,他铁了心要见母亲一面。他跪在母亲堂前不起。终究是母子连心,母亲终于松了口。他想,母亲到底是心软的。
当他看到他的母亲时,大吃一惊。
不,大吃一惊不足以形容。
他呆愣愣望着眼前是他母亲的女人。
她脸上皮肤自然、光滑细腻,整个人不言不语之中神采流溢,令人炫目。
唯一双大大的眼睛蓄满泪水,盛满无上华彩与无边悲凉……
母亲一如他六岁第一次所见,一身白衣,一顶兜帽,清瘦得不经一阵微风。
她双手缩在衣服里,满目悲伤望着他。
只一眼,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许是跪得太久,许是起身太急,他忍不住踉跄了一下。
他一会儿呵呵笑着一会儿嘿嘿笑着往外走,走出了家门,走出了他的十九岁,走出了京州。
十年,他舍了“江玉京”之名浪迹江湖。
十年来,世上不再有“江玉京”。
他是“罗隐”。
浪子罗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