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他也不愿带着容谎在此处多留,索性发一回善心答应她。
“本王确实也在此处耽搁颇久,既然容公子腿疾痊愈,尽快返回盛京也是理所应当的。”顾桓礼如是说道。
陆璇这才敢朝容谎点头:“那我便随表兄一同回去,正好我也不放心表兄一人。”
语罢,陆璇随即走到容谎身后把住轮椅。
容谎这才看向陪伴了自己多日的西芷,满眼真诚地朝她道:“这几日多谢姑娘相助了,容某无以为报,他日姑娘若有需要,容某必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话是这样说,可没有人比西芷更清楚,她身处于药王谷这等避世不出之地,又与盛京城隔着数千里,如何能轻易谈及下一次相见?
一时间,西芷心中万千遗憾,可到嘴边却只剩下一句“容公子保重”,而后便只能心灰意冷地目送他们离开。
翌日,顾桓礼一回来便听闻太子一派又在朝中对他言语构陷,惹得梁勤帝心中似有不满。
正好此番远下江南归来,顾桓礼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梁勤帝禀明,他这才紧赶慢赶地朝着今日的早朝过去。
彼时已然是晚了一阵,不过并不影响观感,顾桓礼到时,朝堂之中正是一派唇枪舌战:
一边是户部尚书进言:“启禀陛下,户部收到江南大笔宝物,价值万金,如今已尽数收归国库,相信我朝来年用度必然充裕。”
梁勤帝闻言大喜:“价值万金的宝物?何处所得?”
户部尚书这才应道:“回陛下,乃是凶王府审理副使陆璇偶然在江南永州剿灭打劫商船的匪寇所得。”
一听说是陆璇的功劳,还没等梁勤帝表明态度,顾宁悲便忍不住上前:“启禀父皇,儿臣以为此事蹊跷。”
“哦?如何蹊跷?”梁勤帝刚由心而生的喜气便被顾宁悲冲撞,他顿时露出一脸鄙夷。
顾宁悲却振振有词:“回父皇,陆璇区区王府审理副使,有何资格插手永州知州之事?此等越权代职之事,难道不是乱臣贼子所为吗?”
梁勤帝向来最忌讳臣下越权,依照他一贯的想法——今日胆敢僭越官权,来日便有可能威胁到皇权。
如此一来,顾宁悲所言确实不得不引起梁勤帝的再三重视。
好在户部尚书提前了解了情况,连忙替陆璇解释道:“禀陛下,并非陆审理副使僭越,只是此番匪寇之所以敢如此猖狂,便是因为有永州知州从中庇护。”
“官匪勾结?”梁勤帝震惊,这也是他一向对各地方官员的禁令。
户部尚书点头,见梁勤帝似乎有所动摇,顾宁悲连忙又开口打岔:“如此便更是僭越了。”
“此话怎讲?”梁勤帝看向顾宁悲。
“禀父皇,陆璇身份低微,手中权力仅限于过问凶王府之事,即便永州知州当真与匪寇勾结,她又有何权力过问?”顾宁悲说的头头是道。
有人却听不下去了——
“启禀陛下,臣以为太子殿下所言不妥。”一阵铿锵有力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放眼满朝文武,敢如此直言皇室错漏的,除了陈微之还能有谁?
“陛下,臣以为陆璇此举乃是正我朝官吏之风气、不畏强权的优良典范,若依太子殿下所言,人人皆因官阶而独善其身、对高官作祟不闻不问,与谗言媚主之奸佞又有何区别?”
陈微之如是说,但其实他自己才是直言不讳、不畏强权的最杰出代表。
梁勤帝一向对陈微之所言深表赞同,此番自然也不例外。
可顾宁悲却不甘如此轻易退缩,随即朝陈微之冷嘲热讽道:“那依陈郎中所言,陆璇僭越之事便就此作罢吗?”
陈微之摇头:“非也,臣以为理应重赏。”
“什么?”顾宁悲简直觉得陈微之脑子出了问题,以僭越之罪算起